白清和秦空岳在流水轩坐了许久,秦空岳一直在教她,当隐的情绪涌上心头时该如何克制,如何平复。
天色越来越黑,白清与秦空岳作别,打算去找隐说一说关于芳绾妖丹的事。他却说什么也要跟着去,嘴里不停念叨着隐是狐媚子,大半夜的信不过他。
白清哭笑不得,但也还是让他跟着去了。路上,忍不住对他说道:“阿岳,你不必这样防着他,他只是个孩子,如今又有命契,他不会魅惑到我的。”
秦空岳摇头道:“你不要当他是孩子,妖族从晋升为大妖那天开始,便算是成年了。就算他阅历尚浅,心智尚不成熟,他也已经成年了,你明白吗?”
白清又道:“就算如此,他在我心里,也仍是那个每天翘首,只盼芳绾归家的孩子啊。”
“你在我心里,也曾经只是佑生的孩子啊…”秦空岳叹道。
有些人,太过在乎以后,发现他不是孩子了,长大了,感情是会变质的,何况你们还有命契,很多感受是会相通的。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
白清低下头去,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她知道,也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他只当她是小辈。然而每次他这样表达出来的时候,仍是觉得心痛,觉得不甘。
可是,那又怎样呢?如今,她甚至不用什么借口就可以与他同行,等他归家。就算不是自己奢望过的身份,这样也已经够了啊…
白清轻轻一笑,说道:“我知道。”
秦空岳动了动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二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走到了祁阳院,隐和竹吉正站在院里争执着什么。说是争执,其实也只是隐单方面的吵吵,竹吉根本都不理他,但依然站在他面前听着他说话。
看白清他们终于到了,竹吉连忙上前行礼消失不见。隐看到白清先是一喜,看到秦空岳后脸色又垮了下去,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主人,这么晚了什么事呀?可别是练功,我已经想睡了…”隐凑到白清身边,想去拉她的手。
秦空岳若无其事地移了一步,半个身子挡在白清面前,低头看着隐不说话。隐看他一眼,换了个方向,又被他挡了下来,试了几次都无法靠近白清,气得咬牙抬头瞪着他。
白清拉开二人,对秦空岳说道:“阿岳,你这样挡着我,我没法跟他说话…”
“嗯…”秦空岳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白清正打算继续和隐谈谈,却见竹吉又来了,从隐的背后钳住他的双手,直接将他架到了她的面前。
“喂!竹吉!你放开我!”隐挣扎着扭头喊道,可他不论怎么挣扎,仍是无法挣脱,受制于人。
“这样也不错。”秦空岳满意地点点头,看向白清。
白清看着隐气鼓鼓的样子,无奈地说道:“阿岳,你让我好好和他说话吧,不然,我就在心里和他谈,不让你听见了…”
秦空岳垂下眼眸,思索几秒后,微微点头,竹吉松开了隐,但仍旧紧紧跟在他身边。
隐没好气地瞅了二人一眼,扭动着手腕问道:“主人是要和我谈什么?”
“隐…关于芳绾的妖丹…”白清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说。命轮碎片的事要不要告诉他?严格来说,芳绾其实是死在自己手里,这样的事实又该如何开口?
隐看白清欲言又止的模样,叹口气,低头看着地面,说道:“主人,母亲的妖丹…不管你们要拿去救谁,我都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