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白清喝了不少酒,即便是冬季也并未觉得冷。倒是隐,似乎是这家人的被褥薄了些,睡着睡着便睡到了竹吉怀里。竹吉确认白清不用后,又将其他被褥一并盖在隐身上。
白清不由有些伤感。看竹吉对隐如此关心的样子,那么温柔,定是个好哥哥。他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
白清一夜想东想西的,时间飞逝,屋外渐渐有了人声。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白清竖起耳朵仔细听却听不清,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似乎很是担忧。
屋外的人越来越多,众人也不好一直待在房里。竹吉把隐叫了起来,伺候着他洗漱完毕,秦空岳便将屋门打开,带着众人出去了。
屋外的人们本在窃窃私语,够头张望,见秦空岳出来了,立马拥了上来。
“大人,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大人,是不是那些马贼?那些马贼最是可恨了…”
“大人,伤势还好吗?还疼不疼?”
“大人,这是我家自己养的鸡下的蛋,您拿去吃吧…”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蜂拥而上,他们差点被挤回屋里去。秦空岳作状咳了一声,那些人又纷纷闭了嘴,全部看着他。
“各位,我们没事了,劳烦各位担心了。我们遭埋伏路过此地,如今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这便要启程了。”秦空岳说道。
“别呀!再多留几日不妨事的…”
“是呀是呀,上次要不是大人替我们铲除了那妖女,我家那小子早就没命了…”
“大人!您身受重伤,再留几日吧,也好让我聊表谢意啊…”
人群听他要走,又乱哄哄地挤了上来。白清不由想起那次再去无边城时,那个店小二在城外鞠躬久久未起的身影。
人啊,真是复杂的存在。有的只想谋财害命,有的却会知恩图报。她会有感动,会有愤怒,面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情绪。不得不说,人这种生灵,即便有时让人气得抓心挠肝,更多的,还是温暖。至少,她并不讨厌。
秦空岳无奈地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又说道:“抱歉,我们赶时间,各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听他这么说,那些人虽面露难色,却也不再执意留他,有序地让出一条道来。人群尽头,有人牵来了他们的马站在那里。
秦空岳拱手作揖,带着三人上了马,扬长而去。白清忍不住回头看去,青禾镇的人们站成了几排,伸头张望着目送他们离去。
出了青禾镇,竹吉拿出地图来,问道:“主子,接下来去哪儿?”
“武德城,宣映曾经的那个道友住在那里。”秦空岳答道。
竹吉拿着地图比对着在前带路。注意到坐在他身前的隐似乎有些微微颤抖,他轻轻拍了拍隐的肩。隐不由得一抖,过了一会儿,侧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一路上再未途经什么村庄,一行人从早出发,黄昏时分便到了武德城。守城的官兵拦下他们,并未检查身份,只看了他们的衣着就说道:“看你们也是有身份的,怎到这种地方来,万事小心,进去吧。”
进了城,竹吉下了马牵着马在前带路。找了一家客栈后,众人进去点了些吃食,秦空岳依旧只要了些酒。
小二端了饭菜来,正欲离开,被秦空岳叫住了。
“等等。”
小二回过头来,笑问:“客官还有何吩咐?”
“听闻武德城里有个叫何从的,有些驱邪的本事,想问问他住在何处?”秦空岳说着,拿出一锭银子来放在桌上。
那小二偷瞄一眼掌柜的,又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在看此处,将银子收进了袖子里去,答道:“城北长乐巷,若是客官需要,我可以为客官带路。”
“也好,他晚上也在家么?”秦空岳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