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感动地看向二人,二人一人牵起他的手轻轻拍着,一人摸着他的头,看起来很是温馨。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直到完全变黑,也不见有星月之时,终于有宫人提着一盏灯笼前来接应他们了。
那宫人是个老妇,见到众人也不多话,只叫他们跟上便踏着小碎步在前带路。白清不禁又心中有惑,大夏宫人多为少女,启越宫人则多为少年,这风万的宫人怎的都是中老年人……
老妇突然停下脚步,旁边那条宫道上有一队巡逻的禁军路过,盔甲声配着摇曳的火光,让人感觉仿佛他们能镇压住这世间的牛鬼蛇神,好好护住风万皇宫一般。
白清紧张地跟在老妇身后贴着墙角,发现自己又想远了,连忙集中精神。眼下,管他宫人年岁几何呢,根本就不重要好不好?!振作啊我自己……
巡逻队离开后,老妇又带着他们继续前行,行至一处宽广的院落前,上前去与守门的禁军行礼。
“这不是……丽敬姑姑吗……”
“我家娘娘让奴家带这几位天师前来,可解君上眼下之苦,还望各位大人放行……”老妇说着,从手袖里抽出两根金条来,以手袖遮挡着递了过去。
那守门的禁军二人看了看周围,将金条收好,回礼道:“姑姑客气了……我等早就得了娘娘命令,今夜,必会守好此处!不会让闲杂人等进院去,请娘娘放心……”
“嗯,多谢两位大人,回去奴家会如实禀告娘娘,想必今后二位或能平步青云……那么,奴家带几位天师进去了,告辞。”
几人你来我往地行礼、回礼,足足做了五遍,看得白清心里直嘀咕。风万的礼数居然比大夏还要繁琐那么多,看来不宜久居啊……
到了殿前,那老妇又照做送了金条,候在殿外的禁军和太监都得了好处,便开门让他们进去。老妇候在殿外,直言往后的事,与他们无关,示意他们自己进去。
白清想起秦空岳的交代,同他说了一声,随后与竹吉对视一眼,拍了拍隐的肩,带头踏进殿里去。
殿里挂满了白纱,白纱垂落而下,随微风轻轻起舞。正中放着一张冰床,之所以说是冰床,只因那床向外冒着凛然冷气,使得殿里温度都比外面低了许多。冰床上躺着一人,身穿白衣,虽看不清面容,但能看到他的手毫无血色,白得可怕,必是死人。而在这风万皇宫中这么大张旗鼓地躺着的死人,除了玄映还能是谁?
冰床下摆了一地的烛火,床前端坐着一人,正敲着木鱼,嘴里轻声念着些白清听不懂的话。那人一身黄袍,头戴九旒冠冕,就算他坐在床前,也不会显得他矮小卑微,看来他就是风万国君了。
国君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头也不回地开口说:“不是说过了,本王和映儿独处时不要来扰么……”
他四十多的年岁,又经历了夺嫡之争登上风万皇位,这一句话,不乏威严之色,却也难掩他的落寞。
“民女,携玄映之子,参见国君。”
白清设下结界,俯身行礼,隐也跟着行礼,竹吉直着身子站在一旁,并未行礼。
闻言,风万国君猛地转过头来,打量几人一阵,赶紧起身奔至隐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声音都快颤抖起来了。
“像……像!像啊……”
说着,他又动手捏了捏隐的手臂,激动地拉过他去到玄映躺着的冰床前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
“隐……”
“取的何意?”
“隐于世间……”
“哦……隐么?玄映…玄隐……像他会起的名字……小隐啊,来让本王……不不不!让祖父好好看看你……”
“祖父……”
祖孙二人热泪盈眶,相顾无言,看得白清也不禁为之动容。好一副祖孙相逢的画面啊,老的和蔼,小的恭敬,看得人不禁心生欢喜。
隐,我替你开心。
祖孙二人抱在一处,隐说着这些年的见闻,而风万国君则亲切地替他整理兴奋到有些乱了的衣角,还对着殿外吩咐,要人为隐上些糕点来。
只是,无人应答。他一开始还高兴着没有注意到,直到隐说得口干舌燥,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带了些愠怒地召人进殿,仍是无人前来。
“人呢?!都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