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言箐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自己是猜准了，面露鄙夷：“前来赶考的考生这么多，每个人都拼了命的努力，恨不得在考试之前多学一点，就连我们三郎也是日夜手不肯离书的，若是这红榜中出现了你这种人，岂不是对不起这天下熬灯苦读的学子，岂不是对不起苦心孤诣的夫子？”

“说的好！”人群的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大部分还都是些读书人。

有些人更是附和点头：“姑娘说得实在是对极了，我们挑灯夜读，若是输给了一个真正有才华真正努力的人，我们便认了，若是输给这种人，我当真是心里不服气。”

“就是。”

“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就别说这种大话，看这位姑娘也并非不讲道理的，只怕是你故意挑刺吧？”

方书远气得双目瞪圆，紧咬着牙关道：“你们这都是被他蒙骗了。”

朱言箐把一双猫眼瞪得比他更圆，嗤笑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刚才你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和我打赌呢，怎么，现在左一句右一句的，是想把这说出去的话收回去吗？”

当着这么多读书人的面，方书远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毁约不道歉，肯定会被一人一口唾沫星子给淹死的。

更严重者若是让同窗们把这件事情传到了老师的耳朵里面，很可能他还会面临被退学的风险。

膝盖微微颤抖，最终还是弯曲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声音却比蚊子还小：“对不起。”

朱言箐是真没听见，茫然地啊了一声，问身边的赵宝虎：“他刚才……说话了吗？”

这人的嘴皮子刚才好像是动了动，可是也没听见说话的声音啊？

赵宝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并没听见说话。”

朱言箐当真就信了，撇撇嘴道：“你就这样跪下却不道歉，是想让人以为我蛮不讲理吗？”

方书远咬牙切齿：“你别太过分了。”

可还不等朱言箐说话呢，周围的书生们就对着他噼里啪啦一通说了：“我看过分的是你，刚才我明明就看见你跟个爆竹一样，推了这姑娘，幸亏这姑娘有人扶着才不至于摔倒，你本来就应该道歉。”

“快道歉！”

书生们高举着正义的大旗，步步逼近。

方书远实在是没办法，脸红脖子粗地大声道：“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推你。”

“这样你都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朱言箐一副我很大度的样子。

才从地上准备爬起来的方书远一口血气梗在胸头，眼前阵阵发黑。

猖狂，实在是太猖狂了。

等他回去一定要……

而这时官差看完好戏之后，赵三郎的同窗惊呼道：“谨言兄，你竟是得了解元！”

方书远脚步一顿，电光石火之间，他终于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刚才在看榜的时候，那个第一名的名字有些眼熟。

赵谨言！赵谨言！这不就是赵三郎吗？

顿时，他脸上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地疼。

方书远心中那叫一个不甘心啊，心头的那口血气再也压不住，“噗！”

一口鲜血全部吐了出来，人直挺挺地就朝着地面倒去。

周围人赶紧让开，大声道：“诶呀，怎么就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