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的意思是底下人巡城时偷懒了?正好我奉旨而来,也想见见为城中、出力的人,烦请大人将他们召集到一处,好叫我看看。”
知府额角起了薄汗,支支吾吾着没个准话,前头来的孙有勤是自己人,他们哪里顾得上做样子,这会儿递了折子,却也把这回事儿给忘了,眼下可不就被问住了。
“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住处安顿下来,解解乏,晚些时候知府大人直接将人叫到殿下院里,也省得在外头引起骚乱,您意下如何?”
方才被剜了一眼的人正愁怎么讨好知府,见他半天不语,脑子倒是灵光,给三两句圆了过去。
慕容清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却不好坚持,于是点点头,示意他们前头带路。
知府暗中松了一口气,给身边人投去赞许的目光。
行走间,出了主意那官员悄无声息消失在了一条巷子口,身后有随从看见,却也没说什么。
不多时,一处院落出现在眼前,宅子看着不是很新,却很气派,上书“钱府”二字,龙飞凤舞。
“这是当地一位富商的宅子,他们在外地的生意比这边要紧,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外头,先前便说好了的,有招待人的时候便借他们这地方。”
慕容清并不在意这是旁人的家,随意应了声,更显然更关心赈灾的情况。
知府还在解说着,忽然就被打断,只听后面跟着的赵安常道:“知府大人,咱们先不说这院子了,殿下此行的目的想来您也知道,不如着人去取了账本子来,殿下得空也可以先看着。”
知府只恨不能堵了赵安常的嘴,面上还要强撑着笑意,“账本自然是有的,只是记的零散了些,我叫人整理整理,晚些时候给殿下送来。”
陪着慕容清打理好,一行官员迅速寻了由头离开,出门之后无不是步履匆匆。
“大人,我们现在从哪里去拿账本出来,这要是办不好,六皇子即刻就要起疑了吧?”
“啧。”
知府瞪了开口的人一眼,“怎么这样蠢笨,现成的没有,现编一个还不行了吗?去找师爷,叫他寻几个有经验的先生,做账本时屋里炭火足些,墨迹干得快。”
一句句吩咐下去,立刻就有相应的人去忙,最后知府身后没余下几个人,相携去了孙有勤处。
说是不能进,实际上也就那回事儿,乐意了给些银子打发,不乐意就是身边衙役拳脚相向,灾民总还是要命的,自然就会让开。
孙有勤正在院中踱步,一听见动静,也顾不得叫人,自己三两步上前将门拉开,迎了知府他们进来。
“如何?”
孙有勤看着知府,目光灼灼。
知府却是长叹一声,道:“这六皇子可不如传言那般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我看他跟那什么赵安常倒是配合得好,两人一唱一和,话都叫赵安常说了,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赵安常?”孙有勤有些事态,竟一把抓住了知府手腕,“大人,你说随行的是那个赵安常?”
听出些端倪,知府迟疑了一瞬,还是点头,“是他。”
“哈,这下好了,赵安常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软包子,这次多半是那位出了力,才叫他们选了这么个人来,但凡换一个都要棘手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