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勤却出乎意料,忽的笑出了声,听得知府愈发怀疑起来,赵安常……似乎不是孙有勤所说的样子。
然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知府撇去脑子里的想法,问孙有勤,“六皇子如今要账本,我再来和你确认一遍,当时京中拨的银子是……”
钱府。
各自换了干净衣裳,赵安常和慕容清正聚在一起。
“殿下,方才那些人都反应您都瞧见了,这里头必然是有些什么的,您看咱们……”
慕容清敛了敛眸,开口却是说:“先不管他们,只要做了,找到破绽就是迟早的事,你先让人去各家医馆看看,灾民的冻疮到现在还不好,这样下去是要没命的。”
冻疮最长也就是一个月,自己就消了,而今已经是春天,他们身上的冻疮却没有半分愈合的迹象,分明不是自己能好的样子。
说起这个,赵安常恨得直咬牙,“若真有心,不说免于饥寒,难不成真连碗汤药都施舍不下?”
慕容清情绪不在脸上,可就他现在的说辞,显然是将方才看到的记在了心里。
“去办吧,余下的回来再说。”
赵安常应声起身,去找人将事情交代下去,到底放心不下,自己也跟着去了。
慕容清稍一思量,叫来候在门口的阿平。
“你去问钱府的管家借些笔墨纸砚,我写封信回京,且先说明今日看到的景象。”
多的不说,起码证明南庆府在灾情处理方便确实没上心,否则便不会有城门口的惨状。
城西,一处僻静的院落,里头穿着官府的中年男人取下头顶乌纱帽,幽幽叹了口气。
按说这人官位不高不低,是个得有人要客气对待的,今儿去接慕容清时却被挤在了最后。
“老爷,你回来了,还没吃吧?”
男人的妻子扶着腰出来,已然身怀六甲,看向丈夫时满面都是笑意。
“哪里顾得上,你快回去坐着,叫霞儿随便做些吃的就是了。”男人急忙上前将人扶住,带着往屋里去。
“今天……怎么样?”
不确定该不该问,妻子抿了抿唇,犹豫着开了口。
一说这事儿,男人立刻拉下了脸,对着妻子摇了摇头,“连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群人怕我发疯,坏了他们的好事,将我赶在最后不说,还让人盯着我,稍有动作都……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男人很不甘心的样子,却自知无能为力,不禁有些愧疚。
“没关系,六皇子又不是三两天就要走,咱们再找机会就是了,那么一个大活人,他们难不成还要时时跟着?”
两人话里话外都藏着事,可即便在场没有外人,他们也没有直说是什么,两口子都避着关键词。
后晌,知府没像城门口那么大张旗鼓,只带了两个亲近些的官员,身后衙役捧着几本册子。
“殿下,这便是此次赈灾的相关账目了,全部核实无误,您检查检查。”
慕容清一挥手,阿平自觉上前将账本都接了过来,悉数放在慕容清手边的桌子上。
“知府大人有心了,眼下先不看这个,我有别的要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