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讲,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其实大人这会儿即便不来,我也是要差人去请的,今日我让赵大人去城中各家药铺,却听闻大人勒令他们全部关了门,这是何故?”
“这……”
知府没想到慕容清一开口问的就是这个,一时间没了话说,支吾半晌才道:“前一阵子实在没了吃的,有人就去抢了药材充饥,下官怕他们误食了有害的药材,索性让药铺全关了,门窗全用木板钉死,以防万一。”
“前一阵子?”
慕容清追根究底,“大人所言,前一阵子灾民无所食,这才疯抢药材,可孙大人来南庆府已经有些时日了吧,灾民还是落得个疯抢药材充饥的下场?”
没想到他这么会抠字眼,想随便将人糊弄过去的知府给自己刨下了坑,忙又想着新的说辞。
“罢了,不说这些,知府大人日理万机,想来也顾不上这些小事,我只要你明天这个时辰之前让药铺全部开门,先将灾民的冻疮治了,可有疑义?”
没想着将人得罪彻底的慕容清给了个下马威,转瞬又抛了个差事出去。
巴不得绕过之前的话题,尽管有些不情愿,知府还是将这事应下。
“下官领命,即刻着人知会各药铺管事,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暂时只这一条,大人先去忙罢。”
慕容清甚至差事给得多了会激起不满,尽管他们各自的立场本就不同,还是没必要将人得罪得太彻底。
知府领着人离开,刚出门便大发脾气,一脚踢在路边缺了条腿的桌子上。
“没听见吗,还不赶紧去办?”
身后人连声应着,走着怕耽误事儿,一路跑着去通知要开门的事。
暗处,赵安常将知府的反应收入眼底,等他走远才出来,进了钱府大门。
次日。
天不亮就有人揉着惺忪睡眼出现在大街上,腰间挂着巴掌大的钥匙,走得一步三晃,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这么早就开门?”
正嘀咕着抱怨,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哈欠打到一半的人侧目,正是临街药铺的管事。
“你不也这个时辰?”摇了摇腰间的钥匙,管事说:“咱们都仰着人家的鼻息,爷爷开口了,咱们做孙子的可不得紧着办?”
话里的自嘲几乎溢出来,听这这样贬低自己,另一个人也不恼,甚至深以为然。
“不说了,赶紧开门去,这么些天没进过门,且有得收拾呢。”
两人匆匆告别,各自转头去忙,谁也没比谁从容多少。
太阳刚爬起来,几家药铺便都与往常做生意时没什么两样,门口站了精神的伙计迎来送往。
病人没遇着几个,上来搭话的熟人却不少,见了他们开门,无不是稀奇地凑进来看看,再说几句话。
“好老哥,快别问了,我今儿说得嗓子都要冒烟了,都是老爷们的意思,咱们只是照吩咐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