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昨儿一开始就走了的那个官员不知道这后面的种种进展,自以为替上级分忧,连夜将那群浑身冻疮的难民藏了起来,一个不剩。
“……大人,您只管放心,六皇子一日不出城,那些人一日就不会出现。”
偏这做了蠢事的人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正满脸得意地邀功。
“放心?我放哪门子的心,你要害惨我了!”
知府一拍桌子,杯杯盏盏被震得跳了起来,落回桌面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六皇子命我勒令所有医馆开门,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还有这事?”对方对此一无所知,整个人都是茫然的,“为什么?”
“因为他要买冻疮膏,明白了吗?!”
脑子被知府的话吵得一阵嗡鸣,原本还坐着的人已经滑到了地上,面色惨白。
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邀功,他只求知府能饶他一命。
“大人,下官不知啊,俗话说‘不知者不怪’,下官这也是……也是好心办了坏事,您就饶过下官这一回……”
“大人,六皇子来了,此时正在门外。”
门口,府上管家叩了叩门,话里带了急切。
里头求饶的动静一顿,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慕容清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大人,下官有法子!”
关键时候,地上跪着的人大喊一声,“您去迎六皇子,下官自后门离开,去布置一番,待六皇子问起,您就说先一步让人安置了灾民,以便让人为他们配药医治。”
“若六皇子不信,您就带六皇子到城南小巷最里头的院子,人都在那里,下官保证在您来之前处理好。”
知府闻言细思,果然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点头,暂且饶过了他。
“还不赶紧去?”
知府已经起身,见他还在地上跪着,实在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
官员连爬带滚从地上起来,也不用人带路,自己循着记忆去找后门。
慕容清与赵安常表明身份便被带入会客厅,管家自去传话,留了小厮伺候茶点。
“知府大人这日子过得滋润啊,瞧这大院子,殿下,这可比不少京官儿的宅子还要大了。”
知府一到门口就听见这么一句,心里先不踏实了一下,唯恐赵安常又要说三道四。
慕容清却没搭话,静默坐着。
在门口顿了顿,知府一脚迈进厅门,脸上先带了三分笑,“殿下,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让下人来传话,下官去见您就是了,怎么好劳您走动。”
“大人,你是知道我要冻疮膏是为什么的,可如今外头一个灾民都没有,你难道要说已经有好心人为他们医治,还给安排了住处?”
慕容清先说了出来,知府迟疑了一瞬,还是咬牙道:“说来您可能不信,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昨儿有位大人跟着咱们一道,您说灾民时他也听着了,当即便腾出自己的一处房产,将灾民安置了进去,正准备药铺一开门就去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