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的时候,顾新瑶便听一位白袍书生轻声叹道。
“喻兄,你听说了吗?新朝已经颁布了新规,朝中官员将不会在寒门中挑选了。”
喻祁礼还未说话,另一位青衫书生便道:“此事天下皆知,喻兄怎会不知?”
“哎,我等寒窗苦读数十年,如今居然百无一用,可悲可叹啊。”
喻祁礼没有说话,只安抚似地拍了拍两位书生的肩。
对他们读书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噩耗。
正当气氛有些沉闷时,就听见一个清丽的女声道。
“几位公子何必自苦?读书好处多多,何必非要入仕为官?”
“先祖皇帝有云,我朝学子读书最紧要的是为了懂事明理,其次才是为官做宰。”
“当不了官,咱们还可以靠所学为先生、为地方小吏、甚至为义商,皆可以造福百姓。怎会百无一用?”
三人听得面面相觑,良久,喻祁礼才拱手道:“听顾娘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真是令我等茅塞顿开,惭愧啊。”
其他俩人也是纷纷作揖,他们不说学富五车,那至少也有一车吧?
居然心胸、格局还不如一妇人大,真是该打。
顾新瑶客气地笑了笑,便退回了厨房。
也就是书生,她才多说了几句,不然到底是外男,容易招惹闲话。
谁知她刚进厨房,就迎来了龙凤胎不悦的眼神。
顾新瑶懒得理他们,径直吩咐道:“把灶台下的木炭捡出来,放在那个罐子里。”
她瞧着这天气不对,看着像是要下雪的样子,还是多存些炭火比较好。
龙凤胎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秦依先开的口:“母亲,你刚刚跟几位公子说什么了?”
“怎么了?”顾新瑶挑眉道:“你俩是宫里的教养嬷嬷么?管这么宽?”
秦杰上前走了两步,嗫嚅了两下,有些不自然地道:“你若是想改嫁,能不能过完这个冬天?”
他带着妹妹去挖虫子的时候,听村里的二蛋说,去年冬天就有两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被活活冷死、饿死了。
这个女人虽然凶了点,但会给他们找吃的,也不会让他们冷着。
他还没有得到父亲的消息,他不想死,同样的,这个女人也不能走。
“这个嘛……”看着两个崽儿又怒又怕的样子,顾新瑶有些好整以暇地道:“看你们表现咯。”
虽然她没有要嫁人的想法,但也不想天天跟熊孩子斗智斗勇。
所以,他们如果能有些忌惮,自然就是最好的。
见她这么说,秦依忙极有眼色地道:“母亲,我去捡炭火,捡完炭火我就去洗碗,保证不让母亲烦心。”
“嗯,很好。”顾新瑶满意地点点头,视线又转向秦杰,意思不言而喻。
“我帮你…母亲把晒好红薯块切好,喂鸡崽,扫地。”
为了让她不走,秦杰连一直不愿意喊的母亲也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