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若不是你不肯借我家银子，我会落到卖闺女的地步吗？”

他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这个顾寡妇那么有钱，借一些给他又能怎么样？

如此没有善心也就罢了，还对他拳打脚踢。

“行了，都少说几句吧，小妞，跟你爹回去。”

里正也是有闺女的人，是看不惯孙大牛的做派的，所以对他挨揍一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可是，那到底是人家的闺女……

人家是要卖还是要嫁，都是人家的事情。

“母亲。”秦依上前扯了扯顾新瑶的衣袖：“咱们帮帮她吧。”

顾新瑶看了看哭的双眼通红的小丫头，又看了眼要去拉扯孙小妞的孙大牛。

“既然左右你都要卖了你家闺女，不如就卖给我家，我给你二十两。”

这孙小妞既然对依姐儿有恩，那买回来跟依姐儿做个伴也行。

一听二十两，孙大牛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那老员外不过也就肯给他十五两，这可足足多了五两。

如此一来，不仅大郎的亲事解决了，二郎的亲事也有的说了。

而且，闺女又离他这么近，说不定还可以套些赚钱的法子回去呢。

他越想越觉得划算，当即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顾新瑶让人拿来了纸币，写了张卖身契出来。

“既然如此，就把这个摁了手印吧，从今以后孙小妞就不是你孙家的人了。”

“卖身契？”

孙大牛震惊了，若是签了卖身契，那就是卖身为奴，以后还能占到便宜吗？

看他犹豫不决的模样，顾新瑶在心底冷笑。

卖了女儿，还想趴在女儿身上吸血？

当她顾新瑶的银子是那么好赚的？

“好，我签。”

孙大牛不过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反正闺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不听自己的话么？

顾新瑶还是问了一下孙小妞的意见：“你愿意吗?”

签了卖身契可就是贱籍了，若是嫁给那个老员外，好歹还是个良籍。

不过，若她是个好的，她自然会为她打算。

“顾婶婶，小妞愿意。”

孙小妞眼眶微红，她不想嫁给一个老头。

顾新瑶轻轻嗯啦一声，便让孙大牛摁过手印后，便让里正送去官府过户了。

里正万千感慨地拿着卖身契，又向孙大牛最后确认了一次。

“大牛啊，你可是想好了，这可不能改啊。”

只见孙大牛一脸喜意地握着钱袋子，听里正问话，也只不过是胡乱点了点头。

临走时，孙大牛才装作一脸悲伤的模样看着闺女。

“小妞，爹也是没法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可要体谅一些爹啊。”

闻言，孙小妞并没有什么表情，只苦涩地勾了勾唇。

她脾性软和，秦依却是个暴脾气。

“花妈妈，还不让人把他赶出去，以后没事别让他上门。”

“用不着你们赶，我自己走。”

孙大牛把钱袋子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便喜滋滋地走了。

“里正大人，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