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段安生心里浓浓的叹了口气,有的人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段梅和谢忠国的婚事,早在他们还未出生之时就已经拍板决定好了的,若是一男一女,便结成姻亲,若是同性,则行姊妹兄弟之情,不只是他的姐姐,就连他自己的婚事,他也没办法做主。
勋贵的子女,并不如表面上这么洒脱,总有无形的手束缚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那个夜晚,段安生不仅明白了打铁汉和贵族之女间的朦胧情绪,还突然领悟到了他身为段府大房嫡子所肩负的责任。
为何母亲一直阻拦他去从军,甚至不惜以死相逼,不仅仅因为他年纪小,功夫没练到家,更是因为他是大房唯一的儿子,那些去参军的贵族之子,要么是家中不得宠的庶子,要么就是有兄弟的嫡子,去了战场,即使遭遇不测,死在了战场上,家里也依旧照常运转。
而段安生不行,他除了段梅这个姐姐,再无别的兄弟,他是大房的独苗,在京城尚且有家族庇护他,他还可以耀武扬威,但去了战场,没人在意他是不是段府的嫡子,死了都不会有人给他收尸。
段安生快步走到春华院,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片欢声笑语,他挤进人群,侍从见他身上的料子华贵,知道是惹不起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给他让开一道路来。
谢老爷怀里抱着个裹了几层被子的小婴儿,而段夫人不知去了哪里,段安生好奇的凑了过去看了一眼,差点被那冲人的味道熏晕了过去,他死死地捂住鼻子,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这就是我那大外甥?这也太丑了吧?”
“瞧这位公子说的,这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几个产婆从里头出来,接过侍女手中的冒着热气的温水,小心翼翼的从谢老爷怀里抱走婴儿,用打湿的丝绸细细的擦洗婴儿身上的污秽。
段安生嫌弃的瞅着这大外甥,脑袋大大的,全身都红彤彤的,皮肤皱巴巴的,简直不忍直视,段安生偏过头问:“姐夫,我娘去哪里了?还有我长姐呢?”
谢老爷现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丝毫不觉得这婴儿丑得出奇,反而可可爱爱,爱不释手,甚至都要屈尊亲自给自己儿子洗净。
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还是嫡子,将来理所应当的要继承他的衣钵,意义非凡,取名为谢阳,是骄阳似火,挥日阳戈的阳,承载了他满满的望子成龙的希冀。
“岳母在里头,陪着你姐。”所谓铁汉柔情不过如此,谢老爷发出的声音都柔柔的,生怕自己动作一重,将自己刚出生的儿子给捏死了。
段安生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要忘内房冲,守在门口的几个侍女连忙见他拦住,说:“这位公子,里头刚生产完,你一个男子可不能进去。”
“生孩子的是我长姐,有何不能?”段安生不耐烦的反问。
侍女一脸的为难,支支吾吾的说:“公子,这男女毕竟有别,就算是亲姐,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