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贴着强,两只拳头紧握,仅剩的那只眼睛微微发红,瞳孔缩小了一圈,最终还是用力的锤了一下墙,跳上屋檐离开了谢府。他想留下来,想知道段梅为何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但他不能。
谢将军的武功与他相差无几,甚至可以说在他之上,毕竟谢将军师从名门,不是他这样的野路子可以比拟的,若是他执意留下来,定然会被谢将军察觉,他不在意谢将军事后怎么想怎么处置他,但段梅不一样。
段梅是谢将军的结发妻子,是要跟谢将军过一辈子的,若是因为他,使得他们之间存在间隙,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谢老爷在书房没等来聂远,倒是把小舅子段安生给等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大摇大摆进来的段安生,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段安生衣服下摆上沾着的稻草碎,以及灰扑扑的黑靴。谢老爷双手交叉托住下巴,沉静的望着气哼哼的段安生,问:“安生,你这是去哪里了,搞得这么狼狈?”
不提还好,一提更是怒火中烧,段安生头发根根倒竖,活脱脱一个小刺猬,段夫人不在,没人耳提面命的管他的形态,毫无形象舒舒服服的瘫坐在谢老爷面前的椅子上,和谢老爷隔了一张宽敞的案桌。
“姐夫,我说了你可别生我的气。”段安生扭了半天,终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要是在自己家,他早就连鞋都脱了,他懒洋洋的说:“我去把那个梁盼儿教训了一顿。”
“是吗?”
“老爷,老爷,”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扶着门框大喘着气,一抬头,就看到吊儿郎当的晃着腿的段安生,一噎,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笑眯眯的说:“段公子也在啊。”
谢老爷皱着眉,严厉道:“慌张些什么?”
管家顺了顺急促的呼吸,无奈地说:“老爷,有人看到聂爷已经走了。”
“走?正门走的?”
管家点点头,“是的老爷,说的走的很急,连跟他说话都没停。”
谢老爷眯着眼,若有所思,冲管家招手:“嗯,你过来,墨干了。”管家依言走到谢老爷身边,一言不发的替他研磨。
书房有专门伺候老爷的小子,这会估计是领赏去了。管家在心里暗啐了一口,想着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这个小子。
段安生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若是让姐夫知道聂远比他先一步去找了梁盼儿,只怕会让姐夫和姐姐之间心生嫌隙,徒增怀疑。趁着谢老爷低头写字的功夫,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赞赏管家,反倒是让管家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只当是段家公子又抽风了。
“安生,你是怎么教训那个梁盼儿的?”谢老爷提笔,行云流水的默了一篇长文,谢家虽然是武将世家,但从不怠文,毕竟带兵打仗不是单纯的依靠武力,还需要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