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还带着病态,本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此刻却精神大折,眼神一厉,“我想干什么?”
苏若烟盯着她。
“我想知道我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白兰恨得咬牙,“今日你不给我个解释,休想走出这里!”
白兰骤然病弱,苏若烟也已经觉察出,她的身形在短期内瘦削下来,面上也变得有些暗黄,恐怕是昨夜一场骤然衰弱,让她心里始终坚持的冷静终于崩溃了。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医院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孕妇。失去孩子后随之产生心理问题,这个时候若是家里人细心照顾,重拾热情,并不会如何。
可苏瀚天显然不是这种人。
他是丞相,又怎么会有大把时间放在内院?而且这个时候苏若雪也不老实,白兰心力交瘁之下,终于忍不了了。
苏若烟目光一闪,“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白兰怒气冲冲,恨不得上来撕了她,“我怎么能知道!”
“你这么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苏若烟忽然有些怜悯她,但这却不至于让她消减火气,“白夫人,有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白兰眼神阴郁,两颊已经有了几分暗沉,锁骨架在衣襟里,却几乎瞧得见骨架。
“你什么意思?”白兰心下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不敢相信。
苏若烟便给她一个明白,“当初你为了怀上男胎,寻遍各种民间药方,可你焉能不知‘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你自己吃坏了身体,那些药膳不仅没有帮上你,反而害你再也无法孕育生子!”
白兰脸色煞白,“你……你有何证据!”
“证据?你不如去问父亲!”如果没有老爷的允许,谁敢丢她的儿子下手?
苏若烟想到小宝,一个失了孩子的人,不知怜惜幼子便罢,却对别人的儿子下手,她尤为不齿,“如果没”
白兰死死盯着她,两眼几乎泛起血丝,“……你是不是很得意?”
苏若烟一头雾水,“得意?”
“我生不出儿子,你就是相府的‘嫡女’,你是不是觉得,这相府就离不开你了,所以你才敢幸灾乐祸!”
白兰咬牙,“可恨当初我没有除掉你给我儿陪葬!定是你在背后诅咒于我!是你的儿子诅咒了我的儿子!”
苏若烟简直要气笑了,“你不过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荒唐,不敢承认父亲的利落,所以就给自己找一个替罪羊。诅咒……”
她意味不明道:“若是能够诅咒你,你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她现在无比笃定,这白兰果然是脑子出了问题。懒得跟这样一个的人掰扯,转身便要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被猜中心思恼羞成怒的白兰忽然大怒道:“我恨当初我直接除掉你和那个孽种!”
苏若烟顿住,眼神阴翳地回头,“白夫人,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辞。他叫小宝。”
可白兰已经走进了极端,看着小宝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儿子。
为什么死得不是那个孽种,而是她的儿子?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突然,白兰扯了下嘴角,那双眼仿佛深凹下去,人也变得瘦骨嶙峋,极为阴森可怖。
“就算我没有儿子,这相府也不会是你的!你以为皇家真的会让摄政王取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那孽种生父不详,皇家绝不会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