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摄政王是何等身份?便是谣言平常人听了不知真假也只会偃旗息鼓,断然没有眨眼之间就渲染全城的道理。
此事多少有些不同寻常,四处都透着几分诡异的微雕。
苏若烟偷偷出去听过,那大街小巷上已经将北辰钧渲染得权势滔天、不可一世,仿佛连皇帝见了他都要惧怕三分,满朝文武只差没有喊“摄政王万岁”的地步了。
“毕竟是手握兵权的当朝重臣,而且跟皇帝也是一脉相承,对比如今的太子,啧啧,摄政王怎么着都够格吧?”
来人看似在奉承北辰钧,可眉眼之间藏着的戏谑与恶意却不加掩饰,苏若烟盯着那狞笑的面容,心头微紧。
这时候,她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说:“我记得先代最初立朝时,不也立过什么‘父死子承,兄终弟及’的话?你这阴阳怪气的有什么毛病?”
“不过现在太子还在呢!他一个摄政王到底还是臣子,臣子窥探君威,那本就是不忠不义之徒!”
出人意料的,这市井之中竟然还有人真的在支持这件事,被煽动的民心似乎并不觉得北辰钧有多反感。
三方争得面红耳赤,一个说什么兄终弟及,一个说什么忤逆犯上,还有一个就在其中搅浑水,恨不得东京越闹越大。
就像阴阳怪气的营销号,四处挑拨离间。
苏若烟听了片刻,对峙双方很快上升到了语言暴力甚至身体暴力,不是黑就是白,她摇摇头,心道无趣,立刻转身离开了酒楼。
随后苏若烟又去医馆里逛了逛,果不其然,医馆里也少了许多人。
云修上前,“主子,你来了。”
“今日这么冷清,可是因为街面上的传言?”苏若烟直接走了进去,来到最里间,低声道:“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这消息是怎么传开的?”
医馆炙手可热,来的人越多,听到的消息也就越多。
云修暗中帮着收些消息,闻言也不意外,点了点头让伙计照看着医馆,自己从旁拿出一些信件,送到了苏若烟面前。
“这些消息都是昨夜突然之间传遍全城,之前只在一些地痞流氓中流转,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在平民之间传开了。”
就是地痞流氓才最是嘴碎,多半是拿钱办事。
苏若烟看着手上的消息,表情逐渐凝重,“我知道了,你照常营业,让其他人最近谨慎些。”
说完,苏若烟直接离开了医馆,来到了北辰钧出宫必经过的道路上,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摄政王府那华丽黛青的马车就来到了面前。北辰钧似是早就料到她会来这里,竟笑得好整以暇。
“久等了?”
苏若烟皱眉,“你还能笑得出来?”
北辰钧眉峰一挑,下了马车,慢条斯理地朝着府中走去,一边道:“我为何不能笑?难道你来见本王,本王不能笑?”
“……”苏若烟被他噎了一下,心下一哂,没好气地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他,“你知道外面是怎么传你的吗?你近来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人?”
“瞧你说的,好像本王就喜欢惹是生非似的,本王一心只想做天下第一大闲人。”北辰钧没有半分认真,玩笑般说道。
苏若烟皱眉,就要说什么,北辰钧突然将这些信纸折了折,饶有兴趣地晃了下,收入自己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