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哑然，半晌道：“是人。”

“是人。”苏若烟点着桌面，“在这件事上，三皇子是刀，甚至你娘也可能是刀。在你听来，这些谣言是针对我的，但是以三皇子的身份，在很多人看来，说不定是利用我针对他的。是谁连累了谁，还不一定，你懂吗？”

小宝有些呆了，他从没想过这个。

反正有人议论苏若烟，他就是不喜欢，就是讨厌。

苏若烟见他不语，也不急着逼他表态，她站起来，“这第三件事，就是规矩。”

她顿了顿，用一种更加严肃的态度，正对小宝，“在平淮王府之中，你可以肆无忌惮，因为你是主子，对你来说，可能不需要规矩，不需要礼遇。所有人都会宠着你、让着你，这是为娘给你的方便，你当然可以忽视旁人的示好。”

帘子静静地耷着，春儿守在门外，没有作声。

“但是，在外面不同。”苏若烟掷地有声道：“回春堂四处都是眼线，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看见，你今日的举动，说小了是小孩子的无心之举，往大了说，就是藐视皇族。”

“其次，三皇子是皇子，是皇室。你的师父是北辰钧，北辰钧愿意迁就你，但三皇子不是……三皇子还有可能是未来的天子，你知道得罪天子是什么下场吗？”

小宝小脸白了，眼眶也有些红了，“娘亲……”

“我说的‘规矩’，不是让你谨小慎微，也不是让你狂妄自大，而是要你学会尊重一个人。你也许现在听不懂，但娘亲希望你记住：只有你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

小宝身体不适，苏若烟对他就十分迁就，可是这种迁就是有范围的。

这个范围一定不包括外人。

说句难听的，没有人是“普天之下皆你娘”。

三皇子就是外人，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东宫候选人，是皇帝眼中的依靠——她不怕得罪他，但人家来意是好的，她们就不能做得失礼。

小宝巴巴地看了她半晌，脸蛋又憋红了，仿佛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垂头丧气起来。

“对不起娘亲，是小宝错了。”小宝眼眶微红，“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房中气氛骤然一松，轻轻笑起来，“我们小宝这么聪明，知道错了就改。中午娘亲奖励你吃烤鸭！”

傍晚，苏若烟忙活一日，带着小宝回到平淮王府。

小宝今日兴致不高，也没多闹腾，没过一会儿就洗洗睡了，苏若烟也没阻止。

等人彻底睡着了之后，苏若烟才来到院中。

打探消息的侍卫就站在院中，神色严肃，低头道：“小姐。”

“辛苦了，”苏若烟踱步上前，深吸口气，“说罢，这些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侍卫道：“我们从传话的人一一探过去，摸到了京中大前街的一处别院。”

“大前街，”苏若烟竟不意外，“也是有钱人才能住得起的院子，想来背后之人身份不低。”

“属下猜测也是。只是那别院外动静很小，门房紧闭，我们正在查那宅院的主人跟住户，据消息来源看，别院中住的人很肯能就是这次风波的谋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