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这一点上,皇后是认同若兰的说法的。
若兰见她不出声,但显然已经意动,连忙继续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苏若烟不过是一个未婚先孕的贱人,被丞相府赶出家门的孽障,她本就该声名狼藉夹着尾巴做人,但她如此大张旗鼓,凭什么?”
“还不就凭着平淮王府的庇佑,还有那摄政王的偏袒?而摄政王近来身受皇帝信重,乃至于她苏若烟都敢明目张胆的干了欺君罔上之举,这难道不令人心惊吗?”
坤宁宫中一片死寂,嬷嬷望着若兰,这次倒不得不点头。
无论之前若兰做的事情有多蠢,至少这件事说得真是在理!
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切中要害!
这件事若是深想细思,皇帝难道就不害怕吗?别说其他的人了,那摄政王手握兵权,如今跟平淮王府珠联璧合,之前的流言又包含了三皇子在内,这次苏若烟也是三皇子推荐入内……
这上上下下一联想,皇上就算再心大,那心中也总有一丝疑虑吧?
但是皇后仍旧很是犹豫,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她已经不止一次惹得皇帝动怒了。
这次的事情看着没有意外,但……万一有意外呢?
自己短短时间之内,一而再再而三地触怒天子,会不会招致天子的厌弃?虽然如今皇帝每个月也只过来一次,但至少他们夫妻之间的体面还在。
可是若是矛盾积累多了,体面都不要了,自己这后位只怕也是不保了。
皇后踌躇不决,若兰自然也是看了出来,她沉声再道:“皇后娘娘如果实在不放心,这件事并不至您去皇上面前,让皇上给苏若烟定罪,您大可以去探探口风。”
“探探口风个……”皇后意动。
若兰紧跟着道:“对啊,您只是去探探口风,提醒一下皇上而已,并没有说些别的。可是只要这件事传出去了,那自然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旦事情闹大了,外面的言官御史自己就会弹劾摄政王府、平淮王府!”
若兰激动地握住手指,眼中藏着深深的怨毒,咬牙道:“皇后娘娘,苏若烟不停破坏我们的计划,北辰钧屡屡跟太子殿下作对,他们夫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子大业未成,那北辰钧手握重兵,第一个就要想办法卸了他的兵权,如此对太子殿下将来之事才有利益可图,不是吗?!”
此话正是!
皇后娘娘呼吸微促,良久,起身道:“这件事本宫知道了,该做的事情本宫自然会去做。”
她看了眼嬷嬷,离开了中宫。
皇后直接来到了皇帝的爽阁。
爽阁之中,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到她时也面无表情,只是道:“有什么事?”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含笑道,“臣妾只是只想贵妃大安,那苏若烟是不是该赐些赏赐?”
“这件事你自己做决定就好,”皇帝道,“让内务府挑几件好东西过去。”
皇后点点头,又试探道:“那云修呢?”
皇帝不经意地问:“什么云修?”
皇后娘娘轻声道:“云修这次诈死,说来……也算是欺了君,他也要赏赐吗?”
皇帝握笔的手一顿,眼帘一抬,莫名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