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又回到了起点。
“所以——盛老爷确定还要隐瞒?”
盛荣兴想要反驳他要隐瞒什么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变得十分古怪,半晌才说。
“这件事我还要再确认确认。”只是几段对话,盛荣兴却仿佛消耗了极大的力气,额头上都是汗珠,人也虚脱的倚靠在椅背上,过了许久才喃喃道,“这么说,问柳是被利用了?”
说完他又自己否定了,“不对,应该说她们互相利用了对方才对。”
余幼容瞥了眼门外不远处露出一角的裙摆,慢悠悠吞了口凉掉的茶,将话说得很是直白。
“我猜何夫人原本计划跟盛府中的谁里应外合,欲达成什么目的,谁知——却被反杀了。这个计划应该不仅仅是何夫人自己的事,于是乎——有了后面的一系列巧合。”
虽然一切只是推测,但整件事已经十分清晰。
“这个谁是何人不用我再告诉盛老爷,你和盛夫人为了保护她主动去衙门投案,刚好再次落入对方陷阱。”
盛荣兴久久不语,陷入沉思,而对面的韩未明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陷阱不陷阱的?
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所以——”盛荣兴明灭着目光看向余幼容,“那日凤卿与何夫人约在盛家议事本就是一个圈套?何夫人计划砸晕凤卿再伪装成被她刺伤的假象,以此作为威胁谈判的条件。结果——她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问柳竟然顺水推舟将她杀了?”
盛荣兴语气处处疑问,心里显然已经认定了这些事,如此一来,所有事情就都合情合理了。
余幼容轻轻“嗯”了声,不介意帮他锤一锤定个音,“你自己在墓地亲耳所闻的话,不用我再多说。捕蝉不成,对方依葫芦画瓢,干脆也来了个顺水推舟。”
这是一个利用与反利用的案件。
何夫人欲利用盛问柳假伤达成某种目的,结果却反被盛问柳利用陷害盛夫人。原计划破坏。
何家那边竟然能第一时间想清楚其中缘由并且制定了后续计划,也许——盛家如今的境地就是何夫人一开始的目的。不得不说,何家出谋划策的这个人确实了得。
门外不远处露出的裙摆隐约晃了晃,裙摆的主人此刻脸色煞白。
原来她主动去衙门认罪是因为——他们知道人是她杀的,盛问柳满脸不置信,心情格外复杂。
就在她一颗心忽上忽下不知是走是留时,花厅里有人说了话。
“盛二小姐听了这么久,可有什么要补充的?或是——我们可有说错之处?还望不吝赐教替我们纠正。”因为余幼容这句话,花厅里的人皆朝外望去。
特别是盛荣兴,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青。
知道躲不过去,盛问柳磨磨蹭蹭从墙角处走了出来,每一步轻飘飘的,视线也晃来晃去就是不敢去看盛荣兴。
待进了花厅隔了段距离就停下来,还在挣扎要不要说出实情就听见余幼容说。
“被人利用尚不自知,甚至沾沾自喜多年大仇一朝得报。”坐在那儿的人掀着眼皮,姿态随意,语气挺欠揍的,“你杀了何家那位夫人,觉得何家人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