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们是可以直接杀了她的。
然而他自己被囚禁在别庄,何家人的一举一动也在韩未明的监视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才想了个这么迂回婉转的计划。最后还让盛问柳钻了空子!
见何佐贤停下来偷看她,余幼容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慈幼局——慈幼局里的孩子有些是真被人领养了去,有些——有些——”何佐贤缩了下脖子。
有些不敢说。
然而碍于狱卒手中明晃晃的小刀,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有些被我们送了出去,借以维系关系,也——也为了拿捏住一些人的把柄。”
目前为止何佐贤说的还算是真话,只不过越往后说越瞻前顾后,余幼容索性问道,“还有一些呢?”
剩下的何佐贤原本不打算说的,毕竟那些人他得罪不起。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站在谁的面前?看来我们的刑要继续下去——”
“不是不是!”
何佐贤连忙摇头摆手,慌里慌张的说,“还有一些孩子被送去了——被送去训练了。”
后面几个字何佐贤说的极轻,若不是余幼容耳力好恐怕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训练?”她杏眸微眯,“训练成昨晚那样的死士?你将孩子送到了那人手里?”
何佐贤没想到余幼容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抬头深深望了她一眼,“是,是他,送到了他手里。”
“那人是谁?”
“那人——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谁,你知道天清教吗?我们是在天清教认识的。因为捐了不少银子我成了天清教的长老,那人是天清教的护法。实际上我们接触的并不多,天清教其他人我认识的见过的也没有几个。”
兜兜转转一圈,没想到又绕回了天清教。
如今天清教就剩下一位护法,那人的身份不难猜——幽精。只不过幽精背后又是谁,不得而知。
“长老?哪位长老?”
何佐贤瞥了眼自己的左肩,旁边的狱卒立马将他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一个“毒”字,原来是“非毒”,如此一来他跟土木堡毒盐扯上关系就不奇怪了。
“你捐去北境的食盐——毒是那位护法给的?”
何佐贤早就知道食盐这事逃不过去,闭着眼睛猛一点头,再睁开眼不知发生了何事,浑身一阵痉挛。
几乎只是眨眼功夫,血色迅速漫过他双眼,等狱卒上前查看人已经死了。
余幼容倒是不意外,那人放心将何佐贤交给他们,便是料定在他说出最重要的信息前便会毒发身亡。死便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就是没能知道天清教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另一处牢房中,萧允绎也结束了。
路过奄奄一息的严谆时故意顿了顿脚步,“身为一方都指挥使,统领数万将士,你可想过自己于大明而言是什么?”
“大明于你而言——又是什么?”
严谆原本垂着头,嘴角挂着长长血丝,听到这话似乎颤了颤,始终没有抬起头。一直等到萧允绎走出牢房忽地发出一声悲呼,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