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冻的像石头那般硬,挖个坑已属不易,更不要说是挖坟了,他情不自禁去看余幼容的手。
以为上面定伤痕累累,结果——
伤痕呢?别说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了,丁点痕迹都没有,想到自己那晚挖了半天也没挖动,最后还是萧炎帮的忙,君怀瑾嘴角抽了抽,“陆爷,没挖?”
“挖了。”
余幼容走到桌前坐下,“陈海棠的尸体确实有问题,她是中毒而亡。”
君怀瑾也顾不得忧伤自己有多弱了,忙坐到余幼容对面,“中毒?这么说突发恶疾只是她爹娘欺骗外人的说辞?”
“应该如此。”
默了片刻,君怀瑾说出心中想法。
“陈海棠中毒应该跟她爹娘脱不了关系,他们最易下手。而且,若此事与他们无关,他们没必要隐瞒陈海棠的死因,更不应该第二日就远走他乡再没有回来。”
“如今只希望萧炎能查到他们的下落。”
到时候真相如何,一审便知。
结束这个话题,余幼容问起铁老怪那边的情况,“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君怀瑾直了直脊背明显精神许多,应该是有所收获,他没卖关子也没废话,直接挑重点说。
“自卓妙语失踪铁老怪共卖出过三副棺材,买主两个住在城内,一个住在城外。晚上城门关闭,城外那个我尚未来得及查,只查了城内两家。”
“有户家中是老人过世,我去附近探了探确有其事,且那老人久病在床已经好多年,不会有假。”
“另外一户——”
君怀瑾眸光渐深,“棺材前两日刚运回去,明日出殡。”
“这家有问题?”
认识这么久,余幼容已能看透君怀瑾眼底深意,“据说那棺材是提前订好的,与寻常棺材不一样,足足大了一倍,可容纳两个人。我也去附近探了探——”
“这家也确实有久病不治之人,是这家主人唯一的儿子。我费了些心思探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烛光恰在这时晃了晃,光影照在君怀瑾脸上邪气森然。
“这家主人心疼儿子重病多年一直未娶亲,早前就在四处打探燕都未出嫁的姑娘,好像已经物色好了人选,冲喜,谁知还没进门人就先没了。”
“都说——”
君怀瑾说着说着语气也跟着阴森起来,“那家人怕是要让未过门的儿媳妇跟他家儿子一起走。”
余幼容无声睨了君怀瑾一眼,“大明禁止陪葬这种草菅人命行为。”
“我也是这样想的,哪有人胆大妄为到让活人陪葬?但——难保那家人不会为了唯一的儿子做出丧心病狂之举——否则——那棺材无法解释啊!”
总不可能是那姑娘恰好也病重离世?还是说,那家主人的儿子身量大到要用两人宽棺材?
久病之人不骨瘦如柴就不错了,身量能大到哪里去?
君怀瑾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疑。
“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待明日出殡安葬,再想查可就晚了。”总不至于他们再去挖坟吧,“可我们也无法冲进他家要求开棺查看。”除非暴露身份让府衙的人协助。
“谁说不能开棺查看?”余幼容忽然起了身朝外走,君怀瑾愣了愣赶紧追上去,“陆爷去哪?”
“去找宝凤嫂。”
已追到门外的人抬头望眼窗外天色,心中哀嚎:这是不打算睡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