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已经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了,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可身体疲累了,精神却仍旧紧张,有时停下来,闭目养神,也根本就静不下心。
手底下的人深知他的脾气,都不敢劝,更不敢叫苦,只得跟着他到处奔波。
快要抵达上香村时,天又一次黑了,因担心惊动村民,引起恐慌,黎舒画让一众手下下马步行,到了村口,再派两个人进去询问卫神医的住处。
原本这是件再简单不过的工作,顶多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返回,可等了一炷香有余的工夫,也没见那两人回来,众人不禁纳了闷。
“怎么回事,难道那俩小子迷路了不成?”
黎舒画实在等不得,见手下迟迟不回,也没多想,便亲自进村。
到了一户人家的家门口,直接问询卫神医家住哪里。
这家的老太太道:“你是说卫大夫呀,他住在村尾那边,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到头的那户人家就是他的了。”
黎舒画到了谢,连忙往村头赶去。
一路上走得急,也没发觉什么不对,等走到路的尽头,看见夜色中,那不远处一户人家屋里灯火闪烁,还有惨叫声传来,这才发觉不妙,遂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
进堂屋一看,地上三具尸体倒在血泊中,眼睛瞪着,死不瞑目。
一股焦味从后厨那边飘来,知是起了火,众人连忙去打水扑灭。
黎舒画愣在原地,绝望的感觉漫上心头,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一行人忙着救火的时候,突然有一队黑衣人从后面的林子里杀出,嘴里大喊道:“杀了他们,为咱们死去的弟兄报仇!”
“来的正好!”黎舒画正是怒恨不得/发/泄的时候,两眼被怒火烧得猩红,当即拔剑出鞘,迎上前去,与这伙杀手打在一团。
手下们也顾不上扑火,纷纷加入缠斗,两方交手,各有死伤,但黎舒画这边人多,最终是占了上风,刺客全部被杀。
黎舒画本想留两个活口,带回去审问,奈何这些个刺客都是不怕死的,刚被捉住就咬破嘴里的毒囊自尽了。
“留两个人在这里,将卫神医一家好生安葬,其余的人收队吧。”黎舒画已是身心俱疲,连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
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现在也遭到摧毁,他愧疚,愤怒,恼恨,最后全化作了悲伤,沉积在心底,飞奔回牛头城的路上神思恍惚,几次差点栽下马背。
等回到县令府里,已经是翌日的下午。
云雀儿正在房里躺着,眼睛虽然闭着,却并未睡着,因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以为是丫鬟,睁眼问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可能是张县令特地吩咐过,自打她失明后,这几个丫头在她跟前就格外小心,她已经习惯了。
黎舒画放轻脚步走了进来,到了床边,好半天才出声。
“媳妇儿……”
“你回来啦?”云雀儿激动地坐起身来,伸出手去,“怎么样呢?”
“没有收获。”黎舒画坐过去,不由羞愧万分,他将云雀儿的手握住,感受到她掌心的温暖,却突然心如刀绞,喉头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