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大婶指了指沈晚音身旁的青菜,含笑道,“今日是赶集之日,我啊,要去卖些青菜。”
就在沈晚音与那大婶谈话之间,栾雨也是一掀布帘走了出来,看着沈晚音含笑的眉眼,神色微敛,她倒是从没见过沈晚音如此开怀的模样。
“王妃。”
闻言,沈晚音轻轻地扫了栾雨一眼,随即转身对那大婶说道,“昨日实在是打扰大婶了,我们今日便告辞了,还望大婶多保重。”
那大婶似乎有些怔愣,随后点点头,表示明白她们的好意,含笑着和沈晚音她们道了别。
离开郑家村之后,沈晚音和栾雨便一路骑行进了长海雪原,随着阵法的变换,不出片刻便已望不到沈晚音她们的背影了。
不久之后,只见木清绝修长的身影站在郑家村的村口,瞭望着沈晚音和栾雨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眼前,木清绝不由得轻轻地从上而下捋了捋额前的白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晚音,希望你这次,能安然无恙。”
“清绝,消息已经传来,雨渊月暂时不在西襄竹苑,若要探明虚实,现在是最佳良机。”兰嘉谨从木清绝的身后探出,沉声道。
接过兰嘉谨手中的密信,木清绝眸光微闪,轻声道,“帝岚轩和慕州澜呢?”
兰嘉谨一怔,随即沉声道,“他们都已经走了。”
闻言,木清绝拿着密信的手微微一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的将视线移向远方。
过了半晌,兰嘉谨才听到木清绝清冷的声音传来。
“昨日公孙月萱带来了师尊的指令,西襄竹苑,只可暗中探查,不可明闯,还有就是,我们恐怕要去西北一趟了。”
“西北?我们去西北干嘛?”兰嘉谨不由得惊呼道。
木清绝沉郁的黑眸微微一闪,负手而立,轻声道,“去见一个人,师尊需要她手中的东西。”
兰嘉谨闻言,连忙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木清绝,想着昨日公孙月萱对他所说的话语,眼中划过一抹不易查明的悲伤,不知道此次别过之后,下次相见,他与她还能不能像昨日一般和睦共处。
长海雪原内,沈晚音和栾雨的身影穿梭其中,不出半日,两人便能遥遥的望见冷寒宫的全景了。
沈晚音和栾雨策马快速来到冷寒宫前,可是眼前却是一片凄凉,没有宫人守卫,除了冷寒宫之外依旧随着微风飘起的柳树,还有那神秘的蓝湖,冷寒宫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死宅。
见此情形,沈晚音不由得皱了皱眉,翻身下马快速跨过冷寒宫的大门走了进去,进了冷寒宫的大门沈晚音才看清里面的景象,只见每个宫人都是战战兢兢地在冷寒宫的环形走廊里穿梭,手中紧握兵器,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看着眼前出乎意料的状况,沈晚音紧了紧垂在身侧的双手,足下轻点,转眼便飞过了那颜色渐变的蓝湖落到了冷寒宫的大殿之前,直到这时,那些忙碌的宫人似乎才发现了沈晚音的身影,当下不由得连忙上前阻拦。
“来者何人?”一位宫人打扮的男子站在沈晚音身前,用长剑指着沈晚音,满脸肃穆的问道。
沈晚音微微一愣,还未等自己开口,栾雨便从她的身后站了出来,沉声道,“大胆!这是瑾王妃!”
栾雨常年驻守冷寒宫,那些宫人自然是识得栾雨的,所以那些宫人当下便单膝跪地,收起手中的长剑,恭敬地拱手道,“属下拜见王妃!”
沈晚音素眉微敛,不怎么在意的挥手让那宫人站了起来,清雅沉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声音缓缓响起,“看你们惊慌失措的模样,宫中发生了何事?南风......大漠护法呢?”
沈晚音的声音让那宫人身形一震,随后一脸愤恨的说道,“回王妃!昨日数千江湖人士共同来犯,大漠护法带领宫人布阵退敌,不料来人头领武功高深莫测,大漠护法又身处阵眼无法脱身,硬生生的受了那贼人一掌,至今......昏迷不醒,繁霜叶月和夜锦圣使正在为大漠护法运功疗伤。”
闻言,沈晚音脸色一变,这世上能伤到裴南风的人屈指可数,花弄影这些宫人不可能不认识,雨渊月不会轻易出手,除了这两人,世间唯有魂王阁主墨九歌有这个功力与裴南风一较高下,可是墨九歌与裴南风是生死之交,他是不会重伤裴南风的。
如果说不是那些人,就只有......木清绝了。
“来人是不是一身白衣胜雪,脸上......还戴着一张银色面具?”说到这里,沈晚音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若真是木清绝,那之前他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只见那宫人拧了拧眉,随即缓缓的摇了摇头,沉声回道,“不,不是,来人是一身灰色布衣,脸上没有佩戴面具。”
闻言,沈晚音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转念一想,灰色布衣?究竟是何方高人,居然能将裴南风打成重伤?
“南风在哪里?快带我前去!”稳了稳心神,沈晚音看着那宫人,沉声说道。
一路之间,沈晚音早已注意到那些宫人身上都带有重伤,脸上苍白的模样似是中了某种剧毒,可是没有亲自探查,沈晚音也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中了毒。
那宫人脚速极快,不出片刻便带着沈晚音和栾雨来到了裴南风所在的宫殿里,一进裴南风的紫寒殿,沈晚音便闻到一股极重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之却步。
沈晚音随意扫了一眼紫寒殿里凌乱的装饰还有跪了一地的宫人,沈晚音心中一怔,虽然料想过情况不会太好,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地上所跪的宫人皆是面色如肝,双眼无神,看来都是中了剧毒。
环顾了四周一眼,沈晚音疾步进了内殿,一进内殿,沈晚音便看见了正在为裴南风输送内力的叶月夜锦两人,看着两人额上细汗密布,沈晚音眉梢微皱,连忙上前看着站在床前干着急的繁霜,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繁霜心中正急,一听沈晚音的声音便连忙转过头,看着沈晚音熟悉的身影,繁霜忍不住双眼一红,连忙上前恭敬地跪在沈晚音面前,颤声道,“王妃,你总算回来了。”
沈晚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快速上前扶起繁霜的身子,沉声问道,“南风的伤势怎么样了?”
闻言,繁霜神色一变,低头抿了抿唇,沉声道,“王妃,大漠护法的伤势怕是不容乐观,叶月和夜锦正在为大漠护法疗伤,可是奈何我们修为太低,似乎帮助不大。”
沈晚音神色一凛,紧了紧眼角,沉声道,“能用的药都用了吗?冷寒宫的长老呢?他们怎么说?”
繁霜闻言,神色纠结的望了身后一眼,轻声道,“王妃有所不知,大漠护法早年离宫,那些长老根本不服大漠护法掌握大权,如今护法重伤,众长老都说没有办法,只有石长老说若是能得到九阴谷的月泽草或许能为护法续命,可是这九阴谷毗邻丹凤楼,路途遥远且不说,就是大漠护法能撑到那个时候,那月泽草可是九阴谷的镇谷之宝,九阴谷怎么可能轻易拿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盗取,可是如今冷寒宫遭逢剧变,哪里有那个余力同九阴谷为敌?更何况九阴谷身后还是整个丹凤楼。”
听了繁霜的一席话,沈晚音琥珀色的眼珠里透过一抹危险,这些长老真是不把她这个冷寒宫宫主放在眼里,南风重伤,他们居然使劲往后缩,是生怕自己不知道他们的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