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男子一个侧身,避开了楚成释的剑,而他的手又握在了楚成释的手腕处,只听咔嚓一声,楚成释的手腕就断了。
“我真的想改变主意放过你的,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他的语气里竟带着几分无辜,身上却偏偏散发着邪魅的气息。
明明是两种极端的东西,却偏偏又融洽至极。
似乎他就是这样的人,集单纯与邪魅于一体。
“呸,你这个藏头缩尾的东西。”
楚成释的脸色苍白,牙关紧咬,即便如此,他也不忘骂道。
“唉,做好人难啊。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你好了。”
银面男子又是一声轻叹。
话音刚落,楚成释的胸口就已经被一把利剑贯穿,动作又快,又狠,又准。
楚成释的眼瞪得大大的,里面依旧盈满了愤怒。
银面男子俯首,在他耳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使得他的眼睁得更大的,嘴角哆嗦,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无法说出口。
而另一边的楚萧也已经抵挡不住,被几个黑衣人的剑刺穿了胸膛。
周围的血腥味一下子浓烈了起来,几欲令人作呕。
躲在一旁的楚长风的手握得紧紧的,指关节处亦微微泛白。
他没有出去,但终究还是有那么几分痛。
为自己,也为楚成释。
这就是帝王路,这就是如今这个天下。
想要孑然一身,逍遥自在并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一个人如果想要游移在权利之外却又怡然自得,随心所欲,那么他的手中必定也要有让人忌惮的东西。只有足够强大,强大到无人敢犯的地步,才可以真正的逍遥自在。
是君临天下,还是逍遥江湖,都可以自主选择。
不然,只会忌惮于别人,也有可能随时被人杀死。
图梦国的弱小,他一直都知道,要不是地理位置好,或许早已被灭。
不管是哪国的使者,他们都要赔笑。
不管是哪国的要求,他们都要尽量去满足。
只是为了生存下去。
而这就是他娘亲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国家。
以前,他并不热爱它,因为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这里也太过冰冷。
但因为明白了一些事,也因为身边有了一个可以并肩而战的人,有些东西又变了。
他曾说他父王,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谈何保护国家。
那么他呢?
如果现在被困的是他,他又是否能保护他的晚儿?
第一次,楚长风打心里想要变得更强大,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沈晚音伸手握住了楚长风的手,朝他灿烂一笑。
这笑似光,划开了他眼前的一片血雾。
他的手慢慢地放松了开来,亦朝沈晚音淡淡一笑。
沈晚音做了一个动手的手势,就往东边跑去。
而楚长风抽出了腰间的腰带,在瞬间就卷过了一直躲在一侧的右相。
楚长风还易着容,所以右相并没有认出他。
“你是谁?”
他出声问道。
楚长风却也没多说什么,手中的剑一下子刺穿了右相的胸膛。
这些年,他把持朝政,亏空公款,图梦国的弱小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而且他还有谋反之心,哪一项都可以定他一个死罪。
银面男子转身望了过来,轻笑悠然。
“哦,原来还有人在呢?你说本公子是杀了你呢,还是让你半死不活呢?”
他的功夫有多高,楚长风并不清楚。
他是在等,等沈晚音的火烧燎原,也在等援军的到来。楚成释和右相手中的兵不比莫家军,他们只要看到兵符就行。
所以没了右相和楚成释,他们就可以把他们集中起来。
图梦国是该肃清一下了,不然最终还是逃不了被灭的命运。
“好像两个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呢?”
他亦轻笑,漫不经心。
他戴着面具,而他戴着人皮,两个人都一样,彼此都看不透彼此最真实的表情。
“有备而来?”
他望着东边,悠悠然地吐出了一句话。
此刻沈晚音已经点燃了杂草,火势借着风一下子就蔓延了过来。
周遭那种浓郁的沐月草的味道也慢慢地开始消散。
沈晚音从东面归来,凭借着一流的轻功,还有绝快的手法掠过那男子的面颊。
她的手摘下了他的面具,而他的手握住了她拿着他面具的手。
一个转身,他把沈晚音搂在怀中,脸却是背向了楚长风。
沈晚音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唇中不由自主地溢出,“是你?”
她竟然认识他?
男子不由地微微皱眉。
看见过他脸的人只有两条路,或者死,或者成为他的人。
他快速地夺过了沈晚音手中的面具,又戴了起来。
能靠近他的身子摘下他面具的人实在很少,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能做到。
比起杀了她,他倒更希望能带走她。
她一定能为他所用。
他的手指划过沈晚音的脸颊,声音里带着致命的诱惑。
“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那张脸,那张脸——
沈晚音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脚下一点,手上轻轻一推,人就离开了他的怀抱。
“不要。”
她断然拒绝。
“如果不跟我走的话,你就只能选择死。”
男子的声音依旧优美若天籁,带着几分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