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生谁死不是你说了算。”
沈晚音直视着他,丝毫没有一丝胆怯。楚长风走到了沈晚音的身侧,手握住了她的手。
“有危险的是你,你就算武功再高,能挡得下千军万马吗?沐月草的香味已散,我们的兵马也快清醒过来了。”
银面男子的手指向了沈晚音,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我不用挡千军万马,我只要杀了她。若我要离开,就算千军万马又如何?”
若是她不肯跟他走,那么就只能死。
不过他倒记不起曾经有谁看过他的面容还没死的。
而她分明见过他。
他知道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人皮面具,但他决计不会认识她的。
所以不管她曾在哪里看到过他,她都得死。
沈晚音轻哼,“我说过我的生死不是你说了算。”
一句话,气势十足,倒是叫银面男子对她更有兴趣了。
不过就算再有兴趣,他还是要杀了她。
银面男子的手中多了一只箫,却也是用泣木所铸。
他轻轻地吹动,一道悦耳的箫声随风而起,慢慢地飘散开来。
他,以音杀人。
箫声就是利剑,杀人于无形。
不过这一曲只不过是催眠曲。
就算他们有千军万马,如果不能醒来,那又有何用?
沐月草的幻境是解开了,那么他为他们编织的幻境呢?
银面男子放下手中的箫的时候,对面的两人竟然没有陷入幻境之中。
楚长风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一个人所赠的东西,迷木,据说可以破除一切幻象。
他当初是觉得好看才带在身上的,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编织幻境。
七国之中,他从未听说过有人的武器是箫的。
而沈晚音没有陷入幻境,纯粹是因为她是音盲,对音乐完全是一窍不通。
所以说人无完人,就算沈晚音在武学方面是个天才,在乐音方面却完全是个蠢材。
“难听。”
她很不给面子地道,脸上还一脸的波澜不惊,给人一种高深莫测。
其实也就是压根听不懂。银面男子也不由地一惊,这倒又是今日的一个例外。
他们竟然不为他的箫声所惑。
有趣,很有趣。
可惜他还是得动手。
“现在你们的千军万马都不能用了,那当如何?”
“那就合力一起杀了你。”
话音刚落,沈晚音就已经刺向了他。
什么叫先下手为强,这就是。
他们没有陷入幻境倒是给了银面男子一个错觉,箫声对他们并没有用。
其实如果不是幻曲,而是杀曲的话,至少对楚长风是有用的。
不过银面男子不用箫不是代表他就不厉害。
沈晚音和他交手了十几招之后就明白了,这个男子很强。
不过她也不是善欺的料,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胜谁败。
更何况,她还有她的长风。
楚长风也加入了战局,他和沈晚音两人配合的默契。
一个挡,一个就偷袭,一个接下杀招,一个又出其不意。
那男子虽然不至于被伤到,却也无力还手,只有招架的份。
这两个人很强,银面男子不由地暗忖。
如果都能收为己用那该多好,只是现在却不得不下杀手。
他也没时间跟他们在纠缠,手上的招式不由地越来越凌厉,还带着几分诡异。
沈晚音和楚成释自然也注意到他招式的变化,应付得越发小心翼翼。
银面男子一个虚招,箫凌空而下,直取沈晚音的要害,
沈晚音脚尖一点,身子一退,避开了那箫,但箫里面却射出数道暗器,迎面而来。
她自然也早有准备,一个侧身,又躲过了那暗器。
只是身子还未站稳,银面男子却突地出现在她的身后,手上的匕首散着幽绿的寒光,直往沈晚音背后刺去。
“晚儿,小心。”本和银面男子对招的楚长风在瞬间推开了沈晚音,但自己却无力防备那直刺而来的匕首。
匕首并没有刺中要害,只刺到了楚长风的右肩,但那一下之后,楚长风就倒了下来,肩上流出的是黑得浓重的毒血。这匕首不仅有毒,还是一种剧毒。
如果这一匕首刺中的是沈晚音的要害,那就是一刀毙命。
刺中别的地方不至于马上生亡,但这毒可以说无人能解。
黄泉,顾名思义命丧黄泉。
“长风——”被推开的沈晚音马上奔了过来,伸手扶住了楚长风。
她的唤带着惊慌,亦带着愤怒。
看着那黑色的毒血,在看着楚长风苍白得可怕的脸,沈晚音双目血红,身体的周遭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她一把扯下了自己左臂的袖子,连忙包扎住了楚长风的伤口处,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喂他服下。
如果她的长风出了什么事,那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她都会追杀到底。
这是她寻寻觅觅了这么久才寻到的一个可以信任,可以依靠,可以一直并肩走下去的人。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沈晚音转首望向了银面男子,那双清澈的眸也带上了丝丝血红,散着凛冽的寒光。
冰冷,彻骨冰冷。
银面男子却是呆呆地立在原地,双目胶结在沈晚音的左臂上。
那里的皮肤虽然很黑,但还是依稀能看出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印记。
那是一朵盛开的花,但形状为极为怪异,无人能叫出它的名字。
沈晚音直直地朝他刺去,而他却只是避开了要害,手却一把抓住了沈晚音的右臂。
本来不染纤尘的衣服上终于沾染上了鲜血,如一朵开的正怒的花,异样的妖冶。
他却只是紧紧地盯着那印记,甚至连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沈晚音挣脱不开他的禁锢,于是一剑又是一剑。
银面男子却每一剑都能避开要害,但身上却是多处负伤,他的衣服终究也成了血衣。
“放手。”沈晚音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