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白思潼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是怎么上的山顶的。
她只记得,山里的夜很冷,她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一直在发抖,背着同样冰冷的他,一步步往上。
她害怕自己真的杀了人,可也怕那两人其实没死找上来。
所以,她只能一直往上,在夜色里穿过山民居住的地方,继续往前。
最后,她背着沈庭树到了一个完全没人的地方,她终于松了口气,停了下来。
这么一停,才发现之前不知道是靠着什么这么一步步上来的,因为,她在停下的一瞬间,就觉得浑身都好像灌了铅,完全不能动了。
以至于,感觉到后背的沈庭树无力地倒在地上,白思潼都没能扶住他。
好在,地上都是草,倒下去也不怎么疼,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是中午醒来的,正午的阳光穿过树叶落在眼睛上,很亮。白思潼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周围完全陌生,浑身肌肉都有些酸痛,她的意识缓缓回归,她猛地坐起来:“沈先生!”
他依旧还是维持昨天倒下去时候的模样,一动不动,阳光下,他的脸颊若白纸般苍白。
她连忙扑过去,查看他的脉搏和呼吸。
还好,都在。
此刻,光线明亮,她终于能够看清他的伤势。
头部的已经开始愈合了,可是,左腿的却依旧肿得很高,血肉外翻,看起来十分狰狞。
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住,凑过去叫他:“沈先生,沈先生,你醒醒!”
他没反应,她身手去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可是,他的伤……
经过整夜,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基本干了,白思潼四处看去,这里应该是一片颇大的山林,接近于山顶了。
周围树木很多,她从孤儿院出来后,在山里也住过,一般这样的地方,应该有些草药什么的。
“沈先生,我去找找草药!”她说着,抬脚就往前走,这才感觉到脚底一阵疼。
低头一看,鞋子早就掉了一只,光着的脚被地上的石头划得都是口子,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
白思潼深吸一口气,索性将另一只鞋子也脱了。
她用脚后跟走路,小跑着去找药。
多亏了过去那段经历,还真被她找了来,而且,她还在东面那边看到了一个小木屋。
木屋显然很久没人住过了,里面都是蜘蛛网和灰尘。可是,想到晚上能够有个地方遮风躲雨,白思潼就很是兴奋。
她跑过去,冲沈庭树开心地道:“沈先生,我找到可以住的地方了!”
他昏迷着,所以她再雀跃的话都是独角戏。
她也不在意,而是又将他背了起来,艰难地带着他到了她刚刚打扫好的房间。
她将他放在了炕上,开始查看他的伤势。
沈庭树的衣服早就破了,可是,好歹还是遮住了该遮住的所有部位。
可白思潼想到他身上有伤,于是,咬牙解开了沈庭树的衬衣扣。
这是她第一次离男人这么近,她的手有些抖,好不容易都解开了,然后,按捺着狂乱的心跳,红着脸,拉开来看。
赤着的男人身体,胸口处有些淤青,不过,似乎并不严重。
除此之外,肩膀那边有刮伤,不过正在愈合中,其余地方没有外伤。
白思潼松了口气,小心翼翼脱下沈庭树的衬衣,将捣碎了的草药敷在了他肩膀的伤口上。
做完这些,她将视线慢慢下移。
金属皮带扣,很是精致,即使泡了一晚,依旧鲜亮如新。
她感觉自己呼吸有些急促,脸颊烧得好似着了火,就连脖子都发热了。手抖着,凑过去,结结巴巴道:“沈先生,你的伤口、敷药、要、要脱、裤子,我……”
明明山里不热,可是,白思潼将皮带扣解开的时候,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她有些不敢看他,心慌得不行,总算将他的西裤给脱了下来,只觉得自己快要虚脱。
还好,他里面有穿平角裤,她看都没敢往不该看的地方看,便抖着,拿了草药去敷沈庭树腿上的伤口。
除了膝盖的地方,还有几处小伤,被她敷好了,她这才去看膝盖那里。
她发现,如果他的腿曲着,他的伤口就会裂开,所以,要想伤口长好,估计得一直保持着伸腿的动作。
白思潼慢慢帮沈庭树用山泉水擦干血迹,这才发现,他的小腿也肿得厉害,估计是骨折了。
想到刚刚整理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一把生锈了的砍柴刀,白思潼连忙拿起就跑了出去。
附近最不缺少的,就是树了。
她找了个石头磨了刀,好容易砍倒一棵树,又劈出两块板子,找了些藤条,回到了房间。
先给沈庭树上药,然后,用两个板子固定,最后扎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