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白思潼这才觉得头昏眼花。
好像,已经很久没吃饭了?
她看看依旧昏迷的他,拿了他的衬衣给他盖在身上,然后,又跑出去找可以果腹的东西。
好在九月时节,山里都是吃的。白思潼摘了些果子,在树下吃了些,又兜了一兜回到了小木屋。
推门时候,就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她看到了炕上躺着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她的果子从怀里落了满地。
那一瞬间,她鼻子发酸,可是,依旧还是保持着笔直的身形,冲着他恭恭敬敬叫了一声:“沈先生!”
沈庭树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孩。
他将她上下打量,只觉得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脚也光着,俨然就是个野丫头。不过,五官皮肤倒还可以。
他刚醒来,感觉浑身疼得要命,正困惑着要看看自己怎么了的时候,就看到了毛毛躁躁的她。
他开口:“你的东西掉了。”
“哦!”白思潼连忙点头,先将怀里仅剩的几个果子放在了一个小木桌上,然后,俯身去捡地上的。
她全部捡起来,这才想起什么:“沈先生,你饿了吧,快吃吧!”说着,将果子递过去。
沈庭树蹙眉:“地上的,好脏,我不吃。”
虽然饿,可是,他吃不下去脏的啊!
白思潼想了想,连忙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
她每擦一下,沈庭树就皱一下眉,到她递过去的时候,他漂亮的眼睛里就都是嫌弃了。
“更脏了。”他毫不留情地道。
白思潼的脸颊顿时一阵窘迫,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垂着眸子。他嫌她脏了……
两人对视几秒,沈庭树的思维这才缓缓开始运转。
脑袋发沉,可是却阻挡不了该有的思考。
这是什么地方?这女孩又是谁?他怎么完全没印象?
等等!他的呼吸骤然一紧,一个念头猛地劈开大脑里的混沌——
不但他之前怎么来的这里,他没印象;就连他是谁,他都记不得了!
这个念头好似一盆冰水,猛地浇了下来,沈庭树于疼痛中,感到了透心凉。
房间里有些沉默,白思潼紧张地不敢靠近沈庭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沈先生,可是没有别的吃的了,要不然我去附近溪水里给你洗干净了,再拿过来?”
他却没有回答,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白思潼心头没底,正要再次重复,就听沈庭树问道:“你是谁?”
她顿时愣住,震惊地看着他:“沈先生,你不记得我了?”
沈庭树清晰地看到了白思潼的震惊,这不是装出来的,看来,他应该是认识这野丫头的。
她叫他先生?
一个念头涌出,他不知道过去学过还是什么,知道先生的意思好像是丈夫。
否则,这地方一看就这么偏僻,他总不至于是这里的老师吧?
再想到她刚刚回来时候的样子,顿时,沈庭树只觉得心头有了几分底。
估计他做农活摔断了腿,她是他妻子,所以摘了果子回来喂他。
不过,这屋子什么都没有,他也太穷了吧!
他淡定开口:“所以你是我妻子?很抱歉,我记不得你了,你再自我介绍一下。”
原来,他过去好这口么?挺水灵、挺年轻的。
沈庭树打量着随着他一语落下后、一下子连脖子都红了的女孩,顿时,心头更加笃定了。说中了,所以害羞了?呵呵。
白思潼刚刚还因为沈庭树记不得她而震惊和伤心,就听到他竟然说,她是他的妻子?!
她觉得五雷轰顶,不,五雷轰顶不是好事,那应该是觉得、觉得什么?她大脑彻底当机,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她的血液却全都蜂拥上来,于是,脸颊、耳朵、脖子,红了个通透。
沈庭树无语地看着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放弃要求她自我介绍,而是道:“过来。”
白思潼紧张地看着他,呼吸都乱了:“沈、沈先生?”
他头更疼,冲她勾勾手。
白思潼挪了过去,狂乱的心快跃出喉咙。
她突然想到,她头发好像乱糟糟的,脸也没洗,是不是丑死了?
见她终于过来,沈庭树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行动不方便,你扶我去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