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夜,次日天刚亮,从泠州城来的物资、药材、郎中队伍,终于抵达了。
余宛县的百姓,绝望的苦日子算是彻底熬到了头,让他们明白朝廷并没有放弃他们。
不少人看着满载的车队,哭出了声来,场面悲戚,令人心酸。
林轩久原以为谢东湘此行会来,专门去接车队,可押车的是飞星。
“姑娘,我们公子另有要事,得晚几天才能来。”
林轩久心中说不失落是假的。
受尽了委屈与不信任之后,她特别想找人倾诉一下。
可此时此刻,她是丑医。
是面对疑难杂症战无不胜的神医,是能够力挽狂澜,控制住时疫的领头人物。
林轩久不能软弱,也不会允许自己在信任她的人面前软弱。
只能自己硬抗。
心头对谢东湘的思念又上了一层。
此时的谢东湘,不眠不休的接连追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清河州四百里外,追上了赶去京城信使。
看完了从信使手里夺来的密奏,谢东湘半晌没有动静。
冯钰铭疑惑的催促了一声,“公子?”
拦截圣上的密奏是重罪,干了坏事得赶紧跑,没工夫给人发呆。
谢东湘指尖摸索着密奏,喃喃自语,“我该不该信任阿九呢?”
密奏内容只写了余宛县爆发时疫,异常严重,而县令不知何故没有上报,如今向京中求援,请派太医来救治。
并没有提及半句丑医。
谢东湘猜测,怕专门提及了,反而会引起圣上的怀疑,所以忍着没提。
这密奏写的倒是妙。
可以谢东湘的角度来讲,也未必是坏事。
毕竟圣上派出来的人,会查到什么,可不一定就会如孙家所愿。
如果林轩久真能控制住时疫,就更好了。
冯钰铭一脸疑惑不解,谢东湘立即做下决断。
“密奏不用拦了,就这么呈交上去。”
冯钰铭一脑门子问号,也只得听命去办。
谢东湘遥望余宛县方向。
阿九,你要加油,可别让我失望啊。
这封密奏,很快就呈到了清平帝面前。
看过密奏之后,清平帝立即召集太子与近臣共议。
御书房内,平昌王宋毓朗、太子、孙博崖等俱都在。
太子立即表态,“时疫乃是大事情,动辄便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必须要重视起来。
儿臣以为,立即派太医前去救治,另外也要封锁县城,阻止县城内染病之人外出,减少疫病传染。”
礼部尚书孙博崖道,“从京城派人,路途遥远,时疫危急,只怕会赶不及。
余宛县在清河州境内,听闻清河州谢参将有一幕僚,医术异常出众。
不若先传信给军营,命谢参将负责这件事,控制时疫、维护治安。”
清平帝看了孙博崖一眼,没有开口。
太子也不由得瞪向了自己的舅父。
他知道孙家跟永宁侯府有过节,之前雅岚公主跟谢东湘起了龌龊大闹祭天大典,结果反而被圣上派到了寺里受苦。
可把这么危险的任务,全权交给谢东湘,也未免太过狠毒了,若是有个意外,这永宁侯府的独苗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