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大人长途而来,想来十分疲惫。
下官已经命人收拾出了接待的院子,保证干净卫生。”
绝对不会被脏兮兮的染病灾民打扰到。
邓自珍理所当然的认为京中来的世家公子,哪里吃的苦头,来了也就是为了走个过场。
为了招待这位贵人,把人伺候好,他早些天就在准备。
在物资匮乏的余宛县,弄到了好酒好菜,还有模样尚可的瘦马。
年轻的沈巡抚抬手,打断了邓自珍。
“无妨,不忙着休息,咱们先说说余宛县的时疫。
时疫一向是一旦发现,必须立即上报的重要事情,可为什么邓县令一直隐瞒未报。
若非谢参将偶然发现了余宛县的异常,邓县令是不是还准备一直隐瞒下去?”
邓自珍被问的愣了。
这看着娇气十足的公子哥,竟然还真有来彻查的架势。
他顿时慌了。
“这、这也要怪丑医,他打了包票说一定能控制住时疫,我才没有上报。”
“哦,我竟然不知道邓县令还听命于丑医。”谢东湘不无讥讽的说着。
他赶了来,刚好就听到了他甩锅的话。
对待伤害他家小丫头的人,谢东湘毫不掩饰的露出厌恶之色。
邓自珍噎住,他立即调整了状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听闻丑医大人是谢参将最器重的人,我自然要敬重几分。
而且都说丑医大人在军营已经有控制住时疫的功绩,我才敢信任他的。
谁知道,他竟然是个沽名钓誉之徒,没控制住时疫,还令情况变得越发严重。
才导致了如今的情况。”
年轻的沈巡抚似笑非笑,“都是丑医的罪责,邓县令你倒是能撇的干净。
我是不是还要夸奖一句,邓县令英明睿智?”
“不敢不敢。”邓自珍完全没听出沈巡抚语气里的讽刺意味,还厚着脸皮的说道。
“巡抚大人,幸好我有当机立断的切断了余宛县与外部的联系,才没让时疫扩散开来。
不然照着这次时疫的感染情况,时疫还要严重好几倍。
可不只是余宛县这点伤亡了。”
轻飘飘的一句,就将余宛县那么重的病亡带过去了。
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求表扬样儿。
沈巡抚都听得无语了,扬手打断了他。
“待会等丑医空闲了,让她也来,再好好问询这时疫罪责情况。”
邓自珍立即巴巴的献宝,“那巡抚大人要不要先去歇息?下官已经为您备好了院子。”
“不用!我去县里走走,圣上派我视察,不是来享受邓县令你准备的院子的。”沈巡抚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他看向了谢东湘,“不知参将大人有没有安排?若是无事可否同我一起走走?”
谢东湘瞥了邓自珍一眼,“好。”
左右邓自珍这桩罪跑不脱了,他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就先留他一阵子。
谢东湘跟着沈巡抚离开,两人步行在余宛县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