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知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有传言,陛下他酒后错将卫夫人当做皇后,临……”
“别说了。”卫柳伸手想捂住自家师父的嘴,却在抬起手后又停住了。
捂住对方的嘴又有什么用?
掩耳盗铃,难道铃铛就不响了吗?
她只问:“是我吗?”
“卫钧觉得是。”柳新知说。
“这样他还能继续做皇帝的丞相,当他的心腹?”
“卫钧那时还不是丞相,他那时官居吏部侍郎,你猜他是靠什么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和补偿一般的奖赏?”
卫柳觉得恶心。
这事不能想,只要一想,她就捂住嘴觉得自己想吐。
柳新知大惊失色道:“你为什么干呕?不会已经有了吧?”
卫柳看了他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倒是想说她不信,但是她师父没必要千里迢迢跑来拿这种事情骗她。
柳新知握着她的手腕,诊了半晌才放下心来。
他温声劝慰道:“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陈文星你不喜欢没关系,祁盛你不能喜欢也没关系,还有得是更好的男人呢!”
顿了顿,他“灵光一闪”,又自作聪明地安慰道:
“何况,夫妻之间也许会吵架和离,而兄妹却是一辈子割不断的血脉至亲。”
“做兄妹岂不比做夫妻好?”
“妻子要帮对方操持家事,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妹妹就只需要伸手要钱要礼物要宠爱……”
“你说,是这个道理吧?这是好事啊!”
好事?
竟然有人管这个叫好事?
卫柳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天底下怎么会有人把安慰的话,说得如此欠揍?
明明她此时应该怨恨荒唐的皇帝,懦弱的卫钧……可她现在拳头蠢蠢欲动,最想打的竟然是柳新知这个做师父的。
“师父啊,你真该学学怎么说人话。”她咬著牙说:“怪不得我师娘不见踪影,想必也是被你这张嘴气跑的吧?”
“我这张嘴有什么问题?我怎么不说人话了?”柳新知无辜极了,他不觉得他的安慰有任何不妥之处。
卫柳反讽道:“难保你没有同我师娘讲,做夫妻不如做兄妹,结果她当真把你当哥哥看……”
这话出口时,卫柳并没多想。
她就像是炸起浑身尖刺的刺猬,不扎一下对方就难受。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她这随口说出的话,竟然扎得柳新知眼圈都红了。
“……师父,你怎么了?”
柳新知出神地盯着地板发呆,半晌都没搭理卫柳。
卫柳催问几次,他才恍恍惚惚地说:“我同她有缘无分,便是做兄妹,也只能是我一厢情愿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师父竟然心头还真的有一个这样的“师娘”,她脱口而出的话,竟然真的戳到了他的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