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什么错事都没有做……她不该就这么死的。」卫柳说,她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有些痛苦地想:「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一条人命。」
「你说,你下的药不会致死,那么何来是你害死的人命?」祁盛不解地看向卫柳。
卫柳却沮丧懊恼地说:「如果不是我嫌她烦,想让她闭嘴,给她下了喷嚏药打发她……那么她现在就应该还在院子里对着我碎碎叨叨地讲那些没完没了的规矩。」
「我可是自幼就跟着师父学毒啊,有什么人能在我面前给别人下毒呢?就算还有别人要害她,我也一定能及时阻止。」
「即便阻止不了别人下毒,我也可以救她啊!」
「现在可好了,等发现时她……她身子都发凉了,脉搏全无,连去诊一诊她到底中的什么毒都不得而知。」
从未受过这般挫折的卫柳,一时间挫败且自责。
她难过的伸手从凝香手中抽出那条染血的绸缎帕子,想用它擦干净凝香脸上的血。
可就在帕子被抽出来时,一些细小的粉末却随之滑落在凝香的衣摆上。
祁盛眼睛一眯,半跪在卫柳身旁,指著那些粉末问卫柳:「这是什么?」
卫柳也是一怔。
她拦住祁盛想去触碰那些粉末的手,小心翼翼地抖开帕子,发现里面竟然还卷著少许残留的药粉。
凑在鼻尖,微微一嗅,只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儿。
可是,卫柳还是很快辨别出这药粉的名字:「砒霜,这是砒霜!」
祁盛眉心微蹙:「这么多砒霜?够毒死一只大象了吧!」
「凝香姑姑竟然是自己服毒,自杀而死。」卫柳目露困惑地看向祁盛:「这是什么缘故呢?」
祁盛沉吟未语。
而此时婉月却探头探脑地进来,插了句嘴:「莫非,是因为觉得打喷嚏太多,失了规矩太丢人了?」
「什么?」
「卫姑娘你回来前,凝香姑姑正在教训我们,说什么……」
婉月回忆了一下,才接着说:「说人失了规矩就如同失了名节,那么就没有必要活下去,不如早早死掉还算清白。」
「她打了那么多个喷嚏,大约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没有规矩的事情了吧!」
「所以一时想不开,服毒自杀了?」
婉月每说一句,卫柳的脸色就惨白上一分。
她本就自责后悔不该一时冲动,给没有什么错处的凝香下药,此时再听说凝香也许就是为了这个想不开自杀,就更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
婉月却没心没肺地说:「我若是她,丢了这么大的脸,我也不想见人了。只是没想到她不光对我们下手狠,对自己下手更狠……」
「胡说八道!」祁盛斥责道,打断了婉月的话。
「她哪里胡说了。我看婉月说得句句都有道理。」卫柳轻声说:「是我的错,我害死了她。」
祁盛立刻否认:「不可能!按婉月这说法,凝香难道早就知道自己会被你下药打喷嚏,所以早早就清楚自己会失礼,给自己备下了这一手帕的砒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