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不开心?无非是咱们的二殿下,没见到二嫂嫂心里不踏实罢了!」
祁云娇笑意盈盈地说:「早就打听了消息,二嫂嫂安然无恙,我已经请人去接她入宫,想来稍后也就到了。」
听到卫柳安然无恙,祁盛的脸上确实闪过一丝光彩。
但随后,他这点兴奋又很快湮灭了。
几人眼睁睁看着祁盛面无表情地往后一躺,又抓起那本《度人妙经》重新扣回到了自己的脸上。
这行为不说是生无可恋吧,也可以算得上是了无生趣了。
「咦?这可奇怪了。」祁云娇纳闷道:「这么开心的日子,二哥哥你怎么显得这样丧气?」
傅恒舟也觉得奇怪:「殿下可是担心陛下与大殿下那里有什么差错?」
顿了顿,傅恒舟又说:「陛下如今盛怒之中,大殿下绝不可能安然无恙,便是不死也会从此失了圣心。」
祁盛:「……」
傅恒舟紧张起来了:「殿下?怎么不说话?莫非殿下是有哪里不舒服,臣没有诊出来?」
祁盛的声音从书本下闷闷地传了出来。
「我都好,没有不舒服。」他说:「去告诉元宝,让大家差不多就都散了,你们也都回去歇著吧,让我静静。」
祁云娇与傅恒舟面面相觑。
他这样子可不像是哪里都好的样子。
但是既然他开口说要静静,众人也只好都起身告辞。
待大家一齐出了门,祁康咬着手指忽然问:「二哥不会是又犯了老毛病吧?」
傅恒舟道:「二殿下身体有什么痼疾吗?我方才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
「我说的是他心软的老毛病,并不是说他生病啦!」祁康说:「二哥不会是对着大哥心软了吧?」
……
卫柳也问出了同祁康一样的问题:
「祁盛那么容易心软,一直都护着他大哥不让我下手,三番两次警告我不许下毒,才搞得我这次把祁时弄晕了以后心虚得不行,很怕他知道……」
「他怎么忽然换了主意了?这么雷厉风行?」
「解气确实是解气了,但是他不会又心软后悔吧?」
此时她刚带着文袖几人回了贤王府,又遇到了暗七与四公主的人来请她入宫去见祁盛。
上了马车,问清了前因后果的卫柳满心疑惑,叫暗七也上马车,细细盘问。
暗七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殿下之前要留着大殿下的命,甚至原本布局要把大殿下推上太子位,把皇贵妃推上皇后位。」
「什么?!」卫柳大吃一惊。
但这似乎也一下子就能说明之前祁盛暧昧不清的态度了。
明明可以更快地解决掉祁时——今日祁盛冲动之下尚且可以做到,平时若是肯用用心,一定可以做得更稳妥地除掉祁时这个威胁。
可是,他为什么却想要把一个这样又蠢又坏的东西,推到太子位上去?
难不成,祁盛他也传染了皇帝和大皇子的蠢症?
卫柳目光中的质疑太过明显了,哪怕是她没有把这样刻薄的指控说出口,暗七也能看懂她的目光。
这位老成稳重的暗卫露出一丝苦笑,说道:
「陛下先前废太子,只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
「他甚至不需要查清证据便匆匆下令,以至于殿下辛苦多年经营下的人脉党羽竟然来不及救他。」
「卫姑娘你这样聪明,可想得到原因吗?」
卫柳想也不想就答:「皇帝庸碌无能却多疑,只怕容不下一个声望渐渐超过自己的太子。」
「正是这样。」暗七回答:「那么,陛下的诸位皇子中,三殿下已废,四殿下懦弱,五殿下早夭,六殿下年纪尚弱且与二殿下一母同胞……若是大殿下再没了,那……」
卫柳悚然而惊,猛然反应过来。
「若是如此,只剩下祁盛一个能继承皇位的独苗苗,皇帝的疑心病又要犯了!」
「正是如此。」暗七说。
卫柳此前一直不明白祁盛为什么要留着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