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灵结巴了一下，觉得四公主的原话实在是有些不堪入耳。

可惜她这点小脑瓜子，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更好的话来文饰了，只好在皇贵妃的目光中，又干巴巴地续上了后半句：

「养十七八个面首，要又高又帅气身体结实能夜战八百回合的那种。」

皇贵妃斥责道：「荒唐！这是公主该说的话吗？」

祁云灵红著脸解释：「这是四妹妹的原话，不是我说的。」

「她的原话你就要学来？她不知羞你也不知羞？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样的废物女儿！」皇贵妃翻着眼皮骂骂咧咧，骂到一半突然回味过来。

「你是说，你二哥正在琢磨和你父皇修复关系？」

「是啊，但是二哥也太心急了些，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呢，何必要拿亲妹妹去换。」祁云灵天真地回答：「要我说，还是不要叫云娇去和亲，非要公主去的话，三妹妹不是更好吗？」

皇贵妃没有立刻回答女儿的话。

她垂眸沉思著，手掌覆蓋在自己的肚子上，下意识温柔地一下、一下地抚摸著那高高凸起的肚皮。

猛然，她手下的肚皮一震，小小的凸起一点点，就像是有一条大鱼在她肚子里面吐了一个泡泡，轻轻地顶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这一点点震动，让皇贵妃银牙一咬，果断说：「我虽想不出叫祁云娇去和亲有什么好处，但绝不能叫祁盛如愿。」

若是不能叫四公主去和亲的话，如今宫内适龄的还有三公主。

三公主是丽妃那个贱人的种，她若是去和亲，和亲公主的母妃在冷宫中，哥哥在皇陵的地宫里，也难看得很。

倘若皇帝一时心软，把丽妃与三皇子放出来，那就更麻烦。

当初把这两人坑进去，有多么艰难和险象环生啊，差一点就不但没能害成别人，还要害了自己。

皇贵妃脑子里想来想去，最终目光盯在了祁云灵的脸上：「去和亲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祁云灵怔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如坠噩梦。

好半晌，她才张开嘴，迟疑地确认道：「我？」

「对，你！」皇贵妃说：「若是送妹妹去和亲，能叫你父皇高兴亲近，那这福分合该给你大哥，怎能轮到祁盛？」

「母妃！和亲去塞外，女儿一辈子都不能再回来见到你们了，女儿……」

「就你这幅蠢模样，谁要见你？匈奴的单于就相当于我们的皇帝，你嫁给单于就等同于去做皇后，你嫁谁还能比这嫁得更好吗？」

「母妃……可是，可是……匈奴单于他都四十岁了！他比女儿大了整整二十多岁，年纪都可以当女儿的爹啦！」

皇贵妃还没开口反驳祁云灵，反倒是一道男声插了进来，说：「年龄大些又怎样？年龄大的男人才懂得疼爱妻子！」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皇子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