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却说，这是上天借我的手，帮助父皇躲避灾难。」

「道长说，若是嫁个认养的公主给匈奴，只可换得三年的和平，匈奴便会卷土重来，只因为会认为咱们嫁个假公主给他们的真单于，是看不起他们。」

「可是，道长又说，若是嫁个嫡亲公主过去，可换得至少三代的和平，只因为天朝下嫁嫡亲公主，会让匈奴与咱们从此成为真正的家人。」

「你想想，嫡公主出嫁，将来公主的丈夫是匈奴单于，公主的哥哥是咱朝的皇帝。」

「那么，皇帝与单于便是哥哥与妹夫的关系，岂有妹夫来打大舅哥的道理？」

皇贵妃听得都呆了，一双眼盯着祁时，问：「和亲这样好，之前祁盛为何要反对？」

祁时说：「祁盛也是才刚想通这层关系，才紧锣密鼓地逼着祁云娇去和亲吧，不是已经闹得兄妹不和了吗？」

四公主之前那么努力，好端端一口大锅扣在祁盛头上，祁盛也无从辩解，宫内人人都信了这一个谣言。

皇贵妃果然也不曾再质疑这件事，只觉得一切到这里似乎都说得通了。

只是……

「若是道长讲了非得是嫡出公主，只怕你父皇看不上祁云灵，不肯把她记到先皇后名下叫她做嫡女……」

「父皇看不看得上云灵那个丫头有什么所谓？父皇只要看得上儿臣与母妃，愿意册立儿臣为太子，册立母妃为皇后，那么祁云灵就是嫡出公主了。」

「啊！」皇贵妃轻轻叫了一声。

她抚摸著肚子的手停住了，眼中却爆发了贪婪的光。

册立她为皇后，册立祁时为太子？

她喜欢这个主意，喜欢极了。

这一刻，她也不讨厌那道长日日做法，让皇帝去抱着皇后的牌位亲香不止的恶心了。

若是她能当上皇后，她儿子能当上太子，皇帝别说是抱着牌位睡觉，就是躺去棺材里她也只会鼓掌叫好呢！

「时儿！」皇贵妃抓住了祁时的手：「你去同道长说，让他帮帮忙，要什么母妃都可以给。」

她把他的手抓得那样紧，甚至在祁时的手背上留下了指甲的划痕。

可祁时的脸上却没有被抓痛的痛苦，只有和皇贵妃眼中透露出来的，同样的兴奋和贪婪。

「母妃，你放心！父皇对道长言听计从，这一次绝无问题！」

……

「这一次绝无问题！」

同一时间，卫柳也目光兴奋，全神关注地盯着灶火上那一只砂锅。

砂锅中「咕嘟咕嘟」，冒出一股诡异的味道。

小翠提醒她：「小姐，这牛杂汤闻著味道不大对呀，像是牛粪馊了……」

「不可能，我是按照厨娘写的食谱做出来的，这一次绝无问题！」

「真的吗？小姐你要不要自己尝一口？」

「……」

卫柳可疑地沉默了。

但很快，她又振奋起来，手一挥，道：「送去给二殿下，让贤亲王殿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