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猛然收到来自卫柳的黑暗料理馈赠之前，正在与元宝感叹：

「总觉得云娇还是个小姑娘呢，一转眼她也长大了。」

人一旦长大，就变得不那么听话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目的，有自己的动力——自然也就会决定自己的行为。

元宝宽慰道：「四公主冰雪聪明，自然懂得保护好自己。」

暗七也悄悄替暗八说话：「事发突然，暗八若不配合四公主，只怕反而会让事态更糟。」

元宝又说：「如今看起来，如今四公主拿了好处，将来却定是皇贵妃要把女儿嫁出去，她们那边就少个助力。」

暗七跟着说：「我们原本也要把皇贵妃推上皇后位，让皇帝立大皇子为太子，毕竟只有身居高位的傀儡才最好用。」

「这样说来，」元宝一笑：「四公主是帮了咱们的忙呀！殿下你为什么还郁郁不乐呢？」

废太子揉着额角，难得显出两分丧气：「你们都不懂。」

卫柳一面把那看起来泛著一种奇异的，蓝紫色的牛杂汤放到祁盛面前，一面插话说：「有什么不懂的？」

与祁盛下过那一日的围棋之后，她就明白了。

这废太子无非就是在发愁，又有他藏在兜兜里，舍不得放进棋篓，更不可能摆上棋盘的小家伙自己跳上了棋盘呗。

前脚才说了祁云娇不是棋子，后脚祁云娇自己在棋盘上厮杀出来一片。

哪怕不会扰乱他的布局，也会让他不太高兴吧！

「可话说回来，这本来就是你的不是。」卫柳说：「谁叫你把这一切都想成只属于那你的一盘棋的？像是四公主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祁盛抬起眼看着卫柳。

卫柳毫不气弱地回瞪着他。

半晌，祁盛叹口气，道：「得啦，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能继续配合云娇，只是可怜了云灵。」

卫柳对二公主祁云灵丝毫没有什么好印象。

她看向元宝和暗七。

元宝撇了撇嘴，显然也不怎么喜欢二公主。

他说：「又不是咱们逼二公主去和亲的，她自己乐意的怪得了谁呢？」

……

「我不乐意！」

「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平宜，你是我的丫鬟，你得听我的！你放我出去，我要去同父皇说，我不想嫁给匈奴。」

二公主锤著房门，血迹从她的手指上一直流下去，顺着她洁白细腻的手腕一直流到袖子上，染红了鹅黄色的布料。

她略显尖锐的嗓音慢慢变得嘶哑起来：

「平宜，你不放我出去，将来我和亲你也要同我一起嫁出去，你想去匈奴吗？」

「他们匈奴人长得又凶又蠢，每个人有两个头，四条胳膊呢！睡完女人就会把她们杀了吃人肉……」

「那就是一群怪物！我不要嫁，你也不要嫁对不对？」

「你放我出去！平宜！平宜！」

门里二公主为了叫开房门，一刻不停地「砰、砰、砰」锤著房门，同时哀声恳求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