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为总想着尽快叫卫柳与自家皇兄熟悉起来,不乐意卫柳总和旧日的朋友聚在一起。
这卫柳之前三番五次地想要见陈氏兄妹,都被四公主各种法子推诿过去。
再后来,卫柳有了别的朋友,心腹事渐渐更喜欢与小翠、婉月或者祁云娇倾诉,仿佛也就“忘记”了最早的这一对挚友,对他们渐渐不闻不问起来。
以至于,四公主邀请卫柳来时,甚至一时没想到这对兄妹其实也住在这庄子里。
还是四公主到了,庄子的管家前来询问是否要召见陈氏兄妹,才叫祁云娇猛然意识到:“呀!”
按理说,此时见面也没什么了。
只看卫柳与祁盛之间那些眉来眼去,虽然两人都还没有说明白,但齐云娇早就不怕自己的二哥娶不到媳妇了。
但是……祁云娇心虚呀!
她掰掰手指数一数,发现自己回绝了大约有那么一二三四五次陈阿蝶报病要求见卫柳诊脉的请求,还扣下了那么六七八九十封陈阿蝶写给卫柳的信。
倒也不全是她有意做的。
只是一开始,她做主拦截了一两次消息后,下人们自然也开始看公主脸色行事。
到了后面,这山庄的管家每每都是直接先扣下信件不送,再择机汇报给祁云娇。
消息传递得慢,等到从这京郊层层汇报给祁云娇,早就过了好几日,再拿去给卫柳说未免显得奇怪。
总之,一来二去的,祁云娇也是今日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
“你,”她随手指了个垂首站在门外的宫女去应对卫柳,说:“你去门口迎一迎我二嫂嫂,好好招待,拖住她。”
随后,祁云娇一脸慎重地看着自己的心腹宫女们,道:“你们都陪我一起去见陈氏兄妹,今日务必得说服他们帮着我圆谎,可不能叫我二嫂嫂生我的气。”
众人难免嘻嘻哈哈地笑起来,都说:“没见过四公主也有害怕的时候。”
祁云娇落落大方地回答:“你们是没见过我二哥有多狼狈,那黄连水,苦瓜汤不要钱一样……我可不想尝那些东西的味道。”
只要一想到有时出现在祁盛桌子上的那些“爱心料理”,祁云娇就觉得一个寒颤。
她可没有她二哥那般的铜肠铁胃呀。
待到见了陈阿蝶和陈文星,祁云娇便是一阵软硬兼施。
先是以公主的身份诚恳道歉,再与他们明言卫柳如今身份尊贵,又讲自己这段时间对他们好吃好喝招待得不可谓不尽心,又说自己当初帮她二人摆脱奴籍如何不易欠了多少人情……
等到婉月到时,正听到祁云娇说:“你们不要讲这些给我二嫂嫂,平白叫她忧心。你们写的信件是被我扣下了,可里面也没什么要紧事被耽搁呀。见了面,只和她说一直都好便是。”
而陈阿蝶“呵呵”笑了两声,轻飘飘问道:“公主殿下说了这么多,是怕卫柳忧心?还是怕卫柳怪你?”
四公主一挑眉毛,嘴硬道:“我的二嫂嫂,和我最要好不过,怎么会怪我?”
陈阿蝶问:“那我若是就要同卫柳讲,看看她怪不怪你呢?”
“你若不肯发誓不与她说,那就一辈子别想见她!”祁云娇一拍桌子一瞪眼。
陈阿蝶拍拍自己胸口,道:“啊呀,好吓人。公主殿下不妨试试,她今日若见不到我,会不会怪你?”
祁云娇万万没想到,一直以来不声不响的陈阿蝶——一个名副其实的村里长大的村姑,据说连字都不认一个的——竟然这般牙尖嘴利。
一时间,她竟然答不出话来。
蓦然又看到婉月出现在门口向内张望,祁云娇立刻明白这是卫柳坐不住了。
她一闭眼一咬牙,软了声调,能伸能屈地问陈阿蝶:“要怎样,你才能消气不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