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被卫柳撩得面红耳赤,却还没忘了正事。
“这宅子是我三叔住了多年的,现在想来,只怕是除了这地牢之外,还有其它少有人知的机关。”
他这么一说,卫柳也跟着恍然大悟。
“你的卧室里,难道还有密道?!”
若是这样,便能解释为什么侍卫们没有看到那个内贼进出祁盛的卧房,并且分明听到他在室内的呼吸声,转瞬却不见了。
卫柳一拍大腿,急道:“那我们还在这里坐着做什么?快去你房间里找密道啊!”
顺着密道一路摸过去,岂不就可以抓到内贼,和那背后的主使了吗?
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拉着她在这里演戏“拷打”呢?
可任凭卫柳怎么催,祁盛都不动如山,丝毫不急。
“不需要去抓人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祁盛说。
“谁?”
“能知道我三叔这房子里的机关的,除了他本人,大约也就只有我当初的三婶——如今的太后娘娘了。”
卫柳倒吸一口冷气。
祁盛不提,她还真的想不到,祁盛这么一说,她却觉得极有道理。
不可能是皇帝,多疑皇帝不会赏一个这样建筑得精巧的宅子给祁盛的。
他若是知道这看似破旧的地方藏着私牢和地道,只会立刻叫人把整个宅子推倒。
在皇帝眼里,这无非是宫斗失败,只能郁赴死的兄弟住过的普通废弃宅院罢了。
至于皇贵妃和祁时那些蠢物,更不可能晓得这些私密。
唯独有可能的,也就只剩下曾经以女主人身份,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的太后娘娘了。
可是,皇宫里那么多人,有的蠢,有的坏,有的自私,有的残忍……唯独一个太后娘娘,卫柳一直不懂。
卫柳问:“她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仿佛就见不得你好呢?”
祁盛露出一丝苦笑。
太后是祁盛母亲的表妹——从这一层面来说,她本该是祁盛的堂姨。
在深宫之中,同姓的表姐妹本应该互相扶持的,可是太后年纪轻轻守寡之后,却似乎把满腔的愤怒都集中到了无辜的卫芸娘的身上。
祁盛叹息道:“她也是个可怜人,可惜啊,她恨我母后,所以她见不得我好吧。”
……
慈宁宫中,烛火通明。
年纪比如今的皇帝还要年轻的太后娘娘,披散著一头柔顺的青丝,正坐在镜前要丫鬟给自己梳发。
丫鬟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著,灵巧地从中挑出一根白发来。
然后,丫鬟迟疑了。
太后从镜子中看向她:“怎么?又有白发?”
丫鬟垂眸低声道:“是,主子……”
“那你愣著做什么?拔了!”
“这……”丫鬟抿抿唇,有点不敢下手:“奴婢怕生拔主子会疼,奴婢去拿剪子剪了吧。”
“剪子不能去根,那白头发岂不是还在?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