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与卫柳说话的功夫里,天光渐明。
雪霁日出,万里晴空。
晴空之下,各家自然有各家的欢喜悲愁。
陈阿蝶同过去几日一样,一睡醒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卫柳。
可谁知,卫柳的屋前,文袖与婉月两个人正在互相指责对方。
婉月跺着脚说:“你昨晚怎么守的夜?人丢了你都不知道?”
文袖叉著腰叫:“你昨晚又是怎么守的夜?为什么人丢了你也不知道?”
小翠红著一双兔子一样可怜兮兮的红眼圈,劝了这个又劝那个。
她哭着道:“别吵了,两位姐姐别吵了,快去禀报公主殿下,把我们小姐找回来才是正经事呀!”
结果呢?
婉月和文袖是不吵了,两人一齐回头看向她,异口同声道:“还用你说?早就派人去请公主殿下了!”
随后,两人又扭头互一对视,再度“心有灵犀”起来,一齐指著对方骂:“你是没有脑子的鹦鹉吗?学我说话做什么?”
陈阿蝶发了一会儿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们是说,卫柳不见了?”她问道。
文袖和婉月急着吵架,谁都没有搭理她。
还是好脾气的小翠对她解释:“陈姑娘早,是这样的,我今日起来进屋想给小姐掩一下被角,结果却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人……”
陈阿蝶一把抓住小翠的胳膊,焦急问:“可有打斗痕迹?是不是有人把卫柳掳走了?”
小翠迟疑着摇摇头,说:
“倒也不像。”
“屋子里整整齐齐,床铺上还有个被子堆出来的人形做掩饰,倒像是小姐自己走的。”
“再者,若真是掠人走,总该有些动静,可昨夜安静得很。”
“否则,婉月和文袖两位姐姐也不会轮著值夜都没有发现异样……”
说著说著,小翠“诶呦”叫了一声,盯着自己的胳膊,嗫喏地说:“陈姑娘,您轻些,抓疼我了。”
可陈阿蝶就像是听不到一样。
她死死地抓着小翠的胳膊,手指用力,指节突出,手背上的青筋都几乎爆出来。
小翠没办法,又看向陈阿蝶的脸,才发现她面色难看,目光发直,到像是陷入什么可怕的思绪中一样。
小翠心中一软,想道:“毕竟是多年好友,陈姑娘大抵是太担心我们小姐了,才会这样。”
于是,她也不怪陈阿蝶抓疼自己了。
她忍着疼,伸手小心翼翼轻轻拍了拍陈阿蝶的手背,柔声道:“陈姑娘别怕,一定没事情的,小姐她会轻功,兴许就是自己晚上跑出去玩儿了,一时还没回来……”
陈阿蝶的一双眼珠,有些滞涩地转了转,看向小翠。
“卫柳自己晚上跑出去玩?”
“是啊,她以前也……”
小翠想说,卫柳以前仗着轻功好,也会这样翻墙出去。
但是,没等她再继续说下去,陈阿蝶先就高高抬起了另一只胳膊。
“啪!”
等小翠反应过来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脸上又肿又辣,陈阿蝶那一巴掌打得丝毫没留情面。
小翠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文袖和婉月也顾不上吵架了,急忙过来把小翠护住。
小翠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委屈:“我招你惹你了呢?你为什么打我呢?”
“打得就是你们这帮玩忽职守的奴才!”陈阿蝶叫道:“你们玩忽职守,人都伺候丢了,还在这里推卸责任,说她是自己跑掉的?”
“我,我……”小翠捂著自己的脸颊,不服气道:“我们又不是不去找人,无非是为了安慰你……”
“放屁!”陈阿蝶说:“你们就是看不起我,随便拿胡话来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