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荛知道世子请自己一家人过去,应该是为了感谢当初陈兆慈对他的救命之恩,也没有在意,回后衙跟陈兆慈说了之后,就让陈兆慈带着儿女,一起上了来人的马车。
河西县的北边是一处老街区,房子有些破旧,是驻守雁门关的一些将领家眷住的地方。
这条老街已经有好些年头了,从前并没有这么热闹,自大梁建国之后,这里被修整扩建,当作将士们安置家眷的地方,这才慢慢地热闹起来。
陈兆慈看着车窗外,对许荛说:“我看这里和县城离得也不是很远,要不然就跟世子说一下,在中间盖一些房子,把两个地方接起来,然后把城墙扩建,这样河西县的面积就能再扩展一些。”
许荛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容易,谁不想让河西县扩展起来,还不是卡在一个钱字上吗?要是有了钱,早就这么做了。”
陈兆慈嗤之以鼻:“你们当父母官的,不就是要带着自己的百姓发家致富吗?你倒好,成天在府衙喝茶,也不干点实事。”
许荛面色一沉,道:“真是妇人之见,你以为当一个好的父母官很容易吗?我这才刚上任,两眼一抹黑,不得先把基本情况了解清楚了再办实事吗?等我把府衙里的那些卷宗都看完了,我就去体察民情,然后再因地制宜,想一些适合河西县百姓发家致富的路子,你说对不对?”
陈兆慈喝了口茶水,随口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许荛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还有陈兆慈看的许栀,笑着摸了摸宝贝女儿的头发,对陈兆慈说:“咱们说话声音不好太大了,太大了吓着咱们小九怎么办?”
许棣有些无语地扭头看向窗外,自己的爹娘自从来到这里,怎么就感觉越来越幼稚了呢,为了一点点小事也能理论半天。
靖北侯世子回府休养几天之后,便立刻回到关外,战事连年不断,军中不能无帅坐镇。
许荛他们到的时候,靖北侯世子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陈兆慈看到世子,先是看了看他的气色,等进了内院坐下后,便给他把了脉,而后道:“世子恢复得不错,可还是得好好地休养,不要仗着年轻,不拿着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世子还没有成亲,所以偌大的将军府就住着他和几个长随、世仆。
这次负责帮世子招待许家一家人的是靖北侯府老夫人身边的一位老嬷嬷,嬷嬷姓沈,是老夫人当年陪嫁过来的丫鬟,成家之后做了老夫人院子里管事嬷嬷,她的儿孙也都在卫家军里效力。
为了照顾世子,也为了能经常看到她的孩子们,沈嬷嬷便跟着世子一起来了关外,这会儿见着世子的救命恩人,沈嬷嬷则是一个劲地道谢。
陈兆慈笑着说:“您别客气,我们一家当初也是被贵府的人所救,如今也是刚到河西县,往后恐怕还有很多需要仰仗世子的地方。”
沈嬷嬷很喜欢陈兆慈的洒脱利索,笑着说:“哪里哪里,许夫人太客气了。”
世子跟许荛简单地见礼之后,对陈兆慈说:“许夫人,我对你处理伤口的手法很感兴趣,我们这里有好些军医,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能不能过来给指点一下?”
陈兆慈听了,与许荛对视一眼,两口子都没有想到世子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大梁王朝虽然对女子没有很多的约束,但是一些基本的规矩该守还是要守的,就像当初,哪怕陈兆慈是陈家学医天分最高的人,学得一身好医术,也一样不能外出行医。
世子看许家两口子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要求让他们为难,便退一步道:“许夫人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因我的伤口,府里的大夫看了之后,都说手法精妙得很,如果不是处理得当,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我觉得你这一身医术,如果能够用在军营之中,对我军中的将士来说,便是一件莫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