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荛倒不怎么在意,不说别的,就说赵公公上回带着人从河西县带走的那些粮食,皇上就龙颜大悦,过年前还派人给送了一些赏赐过来。
前来送赏的官员很详细地问了冬小麦和玉米种植情况,这两样作物,许棣种的时候都是拉着许荛一起的,许荛当然是清楚的,特别是开春麦苗返青之后,要用石磙子压一遍麦苗,这个步骤也是很重要的。
当初看年代电视剧的时候,许荛看到电视剧里的男主角拉着石磙子压麦苗,好奇之下仔细地查阅过,这才知道,麦子在秋末播种之后,趁着那点暑热,发芽之后,扎一点根。
这个时候的麦苗不是很高,扎出这些小小的根须是为了能够稳固株体,适当地吸收土壤中的水分还有营养,能够有更多的营养来抵御严寒。
开春之后,麦苗返青,因为气温回升得厉害,根部的生长跟不上生长的需要,用石磙子进行碾压,可以不让麦子拔节,也是为了使开裂的纹路能够闭合上,这样就不会在倒春寒的时候被冷空气给冻坏。
这些知识是多少代人的积累,就算在南边的一些人也未必知道,许荛跟来人详细交代之后,那人便心领神会。
那个时候许棣暖棚里面的蔬菜长势喜人,要不是因为路途遥远,还真想把这些新鲜绿色蔬菜给皇上送去,让皇上也尝鲜。
许棣的暖棚在那位官员看来,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京都多少人家,大冬天为了能让饭桌上有点绿色蔬菜,专门花大价钱去买。
许荛跟那位官员详细讲解每一样蔬菜的情况,这事她也会在奏折里说清楚,等明年种子下来了,一定会呈上去。
这些事都是暗中进行的,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他许荛得了皇上的赏识,一定会来闹事,尤其是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得了功劳,如果一级一级往上汇报,最后的功劳真的不知道要落到谁的头上去了。
尤其是许荛听到自己的上级说自己是沽名钓誉之辈,就更不敢公开这件事了。
晚上回家,许荛就把这事跟陈兆慈跟许棣说了,陈兆慈听了沉思良久,“明天就是李主簿夫人组织的花会,我先去看看,看李主簿钱县丞家的夫人是什么态度。”
陈兆慈跟李主簿家的夫人还有钱县丞家的夫人都见过几次面,不过没有深交,李主簿家的夫人四十来岁的年纪,家里的大公子已经娶了亲,不过目前还没有孩子,还有两位待字闺中的小姐,正是找婆家的时候,所以才要办这样的花会,也方便给两位姑娘给定亲。
钱县丞家的夫人,三十来岁的年纪,听说娘家也是甘州大户,跟着钱县丞来到河西县这个小地方,谁都瞧不上,家里有一双嫡子嫡女,还有几位庶女。
许棣问道:“爹,你这上级是什么意思,说你是沽名钓誉之辈,这是对你不满吗?”
“谁知道是什么意思呢,我是想着有这个条件,我就多做一些对老百姓好的事,让大家都有饭吃,有衣穿,有钱花,过来一年多了,我也就是每年年底的时候去甘州那边述职,别人怎么做,我也跟着做,知洲对我满不满,我也不知道。”
许棣摸了摸下巴,“你们县衙就那么几口人,能去甘州说得上话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我觉得钱县丞的嫌疑最大,我听说钱县丞一个小姨妹是知州大人的小妾,这可是裙带关系啊,爹,我觉得应该就是钱县丞去说了你的坏话。”
许荛嗤之以鼻,“这位钱县丞,还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就是有些太油滑了,而且为人太贪婪,做官最忌讳与民争利,他偏偏就那样做了。”
陈兆慈跟着说:“你不是他的领导嘛,你说说他不行吗?”
“我也没法说啊,这种不成文规定,从前几任县令在任时便有,大家心知肚明,这层窗户纸,不是那么好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