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把眼睛上敷着的帕子扯下来,愤愤地说:“他明明就知道我不愿意听到许荛的事情,还要跟我说,我怎么能受得了?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你也知道,你来说说,我有什么错?”
吴嬷嬷看侯夫人的眼睛又红了,赶紧说:“您快些消消气,为了这些人气坏了不值当,赶紧让春兰去跟大奶奶说说刚才的事情,省的大奶奶从别人那里听到再有什么误会。”
侯夫人深吸口气,说:“行,你赶紧派人去一趟。”
这个晚上非常不平静,因许荛给老夫人提前送了寿礼过来,竟惹得府里的主子们过的都不安生。
侯爷回到书房之后,就派人把世子喊了过去,屋里也没有留人伺候,具体说了些什么,除了侯爷跟世子,没有人知道。
世子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跟自己的夫人关起门来说了半宿的话,第二天,永宁侯府就派人找了来前往河西县的商户,拜托人家稍带了一车的东西送去给许荛。
老夫人对府里的事情虽然不过问,但是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对李嬷嬷说:“这些人就是没个自觉,都是一家子的骨肉,至于弄得跟个仇人似的吗,他们就是不知道咱们三爷跟三奶奶的本事,等以后人家发达了,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去占人家的光。”
李嬷嬷只在一旁陪着,这侯府的兴衰,她也看在眼里,就算关起门来再怎么打闹,终究也是一家人。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这个侯夫人呀,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活不明白,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整天心里想的还是那些情情爱爱的,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倒是让李嬷嬷心里挺不是滋味,老夫人已经快要七十岁的年纪了,别人家到了她这个岁数,都是在家里享儿孙们的福,到了她这儿,还要给儿孙们操心,而且还只能背地里默默操心。
老夫人对李嬷嬷叹道,“现在回想起来,也怨我当初没有立规矩,我总觉得自家的孩子是孩子,人家的闺女也是孩子,没道理咱们自己的孩子要心疼,别人家的闺女到了咱们家就要受搓摩。弄成现在这样,想来还是我没有教好呀。”
李嬷嬷看到老夫人竟然开始自责,赶紧道:“老夫人,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您是咱们这京都出了名的好婆婆,谁不说您是个心疼儿媳妇的,咱们府里再怎么样,说到底也没有别人家府里那些糟心事呢。”
老夫人瞅着炕桌上那一盏飘散着袅袅茶香的茶盏,心里越发的难过,沉吟良久,叹了口气说:“算了,别人怎么样咱们不管了,以后咱们要经常给荛儿还有兆慈他们捎东西去,咱们也不走府中的账,就从我的私账上走,好吃的好玩的,还有那些时兴的布料,都给他们捎过去。”
李嬷嬷一个劲地答应着,只要是老夫人不像刚才那样自责,怎么样都行,再说了,老夫人出身名门世家,当年也是十里红妆嫁到永宁侯府来的,嫁过来之后管了几十年的家,再加上侯爷经常给孝敬,老夫人可以说是这个府里最有钱的人了。
侯府表面上依旧一副平静,但是暗地里那些汹涌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倒是半个多月之后,河西县那边先后收到两车来自京都的礼物,大家都觉得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