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叹了口气说:“还能说什么,不就是她那个婆婆吗?也不知道芍儿那婆婆是怎么想的,咱们京都这么多的公侯世家,谁像她一样,这么大岁数了还抓着府里的事情不撒手。自己贪权就算了,还在外面说什么儿媳妇顶不起来,自己只能受累了,真真是让人听了恨得牙痒。”
“永平侯是个万事不管的性子,家里一直都是他夫人当家,难免不放心小辈。”
“可是受委屈的是咱们的闺女啊,看看满京都的跟咱们芍儿一般大的,但凡嫁给名门长子的,谁不是早早地当家作主了?再说咱们女婿的官职当年是怎么来的,永平侯夫人心里没个数吗?”
侯爷安抚道:“夫人呀,往事休要再提,说多了伤了两家的和气。也多亏咱们女婿自己有本事,要不然咱们就是给他引荐了,他也胜任不了。你快消消气,芍儿的婆婆年纪也不小了,精力总是有限的,和芍儿说,让她再。”
侯夫人又说:“别的不说,就说思行的婚事,芍儿跟女婿看好的人家,她婆婆不愿意,非得让思行娶她娘家的侄孙女,她娘家现在是个什么光景谁不知道,落魄了不说,家里子弟也不争气。咱们这样的人家,以后就是降爵,思行好歹也是个伯爷吧,怎么能娶那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孩子呢?”
侯爷就知道这大闺女回来一趟,一定跟夫人说了她在婆家不顺心的事情,心里逾加烦躁了,等到侯夫人又把以前永平侯夫人做的那些事情说了一遍,情绪稳定了,他这才小心的问道:“今天荛儿岳家那边给老夫人送东西这事,你知道吗?”
侯夫人愣了一下,说:“听下人说了,说是张家的下人给送过来的,放下东西就走了。”
侯爷道:“我还听说,那人走了之后,老夫人立马开了库房,说是要找些物件给荛儿他们送过去,我就不明白了,难道咱们府里这两年都没有给荛儿他们捎过东西吗?”
侯夫人听了,脸色当即就变了,拧着帕子道:“那孩子虽然叫我一声母亲,但是他怎么来的咱们大家心里都清楚,侯爷您也不要用这个来指责我。当初咱们就说好了,那孩子的一切事情我都不管,您愿意管着您就管,至于府里捎没捎东西,我不当家,不知道。”
言至于此,永宁侯沉着脸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侯夫人听见阖门声,再也忍不住委屈,伏在炕桌上低低的哭了起来。
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吴嬷嬷就站在外间伺候着,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吴嬷嬷自然是听到了,一直到侯爷出了屋门,又出了院门,她才赶紧到内间。
侯夫人这会儿哭得眼睛都红了,吴嬷嬷给拧了热帕子,劝道:“您也真是,怎么就跟侯爷吵起来了呢?说句不好听的,三爷不是过个庶子,还是个已经成家的庶子。自己运气好,考了进士去外地做官,以后跟咱们世子能有什么关系?”
等侯夫人把那热帕子敷到眼睛上,吴嬷嬷接着说:“在侯爷看来,世子跟许荛都是他的孩子,以后就是相互帮衬的,许荛做得好了,那也是咱们侯府的荣光,咱们世子还能借着许荛的光,行事更加方便。”
侯夫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当年的事情,我受了多少委屈?我为什么这么早就交出了掌家权,不就是不想管他们的事吗?侯爷倒好,这是明晃晃地往我心口上捅刀呢。”
吴嬷嬷一脸心疼地说:“夫人,您说您孙女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您还跟侯爷置这些气做什么?您跟侯爷伤了和气,吃亏的是谁?不还是您跟世子还有大小姐吗?咱们不为别的,就为了大小姐,也得好好哄着侯爷,往后大小姐的事,还得侯爷帮着周旋。”
刚才侯夫人原本是想着跟侯爷商量,给外孙赵思行找一个门高一些的媳妇,这样,有孙媳妇压着,说不定永平侯夫人就能把管家的权利交出来了,结果还没说到这事,侯爷就说起许荛的事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