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知道许杲是为什么事而来,没等她开口,便道:“你看你,多大点事,值当你阴着脸过来。”
许杲委屈地说:“娘,都是府里的孩子,而且那边还是庶出的,老夫人为什么就把最好的都给了那边呢?”
大奶奶是个挺明事理的人,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变成一个目光短浅的,便宽慰道:“人家一家子要去千里之外的边关,人家可是去遭罪的,要我说啊,你作为侄女,还得去给你三叔他们准备一份行仪,不拘是街上买的或者是自己做的,都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许杲低头不语,大奶奶叹了口气,又说:“杲儿啊,你已经十二岁了,眼瞅着就得给你寻一门亲事了,咱们侯府听起来名声好,但是内里怎么样你也应当有数,你三叔现在去外地官,做好了都是咱们家的脸面,一家人就得你帮衬我,我帮衬你才对啊,你也别计较这么多了,等过些日子,娘帮你寻个好的教养嬷嬷。”
许杲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听了大奶奶的话,回去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最后找出来一块砚台,几块墨,还有几样自己小时候把玩的小玩意,又找了两个锦盒装起来,拿着东西,带着丫头就去了许荛的院子。
陈兆慈看到许杲带着东西过来,意外之余,吩咐青苗跟青穗赶紧上茶,上点心。
许杲把东西放到桌上,说道:“三婶,这是我给棣兄弟的砚台还有墨锭,这样几样是我小时候把玩的小玩意,给九妹妹玩的,东西不值什么钱,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陈兆慈见了,笑着说:“谢谢大姐儿,费心了,棣儿带着小九去花园采花去了,这就回来,你先喝杯茶吃些点心,等他们回来,看到你的礼物,一定会很开心。”
陈兆慈实在不擅长跟这么大的小姑娘交流,现在虽然有个乖女儿,但是自己的女儿看着又乖巧,又可爱,呆萌呆萌的,可许杲不是啊,许杲长得明艳,又因为是侯府的长房嫡女,从小就很注重礼仪,举手投足间,已经把端庄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不免觉得有距离感。
好在许棣跟许栀很快就回来了,看到许杲送的东西,两人一起道了谢。
许杲见二人礼数周到,心里满意。抛开嫡庶有别,这家的两个孩子,不比自己差。
晚饭后,许棣照旧在小炕桌上练字,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该练好毛笔字,免得到时候被人笑话。
许荛又开始泡脚,陈兆慈说:“我看那马车的减震不行,这一路上可能会遭罪。”
许荛嘘嘘溜溜的把脚放到脚盆里,随后说:“现在都这样,一点工业基础都没有,你还想弄出弹簧吗?”
陈兆慈问许棣,“许棣,我记得你本科的时候拿了一个机械学位,怎么样,能做出弹簧吗?”
许棣心思全在字上,头也不抬地回道:“娘啊,您真看得起您儿子我,现在可什么材料都没有。”
陈兆慈往许棣的脑门上敲了一记,“我就知道你上学的那些钱都白花了。”
许棣不愿意了,放下手里的笔,“娘,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等去了河西县,找个老师傅带着,好好琢磨琢磨,说不定还真能给琢磨出来呢。”
陈兆慈有些落寞,“真怀念从前的那些日子,看看现在,出个门真是麻烦。”
许荛看了一眼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们的许栀,连忙打断陈兆慈,“当着孩子的面你说什么呢,我看现在这样就挺好,儿女双全,此生无憾。”
趁着这次出远门,陈兆慈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银票什么的都得带上,一些比较贵重的首饰,带着反而麻烦,反正以后还是要回来的,该上锁的上锁,该藏起来的藏起来。
她打开床底下那个紫檀木的大箱子,从里面拿出几样不是很打眼的首饰,再就是一些比较普通的小饰物,想着以后自己也算是官夫人了,不能太寒碜,会给许荛丢人。
说实话,把这一大箱宝贝放在府里,陈兆慈还真是不太放心,她现在挺害怕的,担心先前马车出事的那次,就是有人想要谋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