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听了,眼睛更是明亮,百年侯府呀,而且侯府的老祖宗还是军功起家,家底子可不是一般的殷实。
老夫人见许柏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侯爷看,笑呵呵的说道:“侯爷,你可不要光说说呀,你看,他都听懂了,知道你要给他好东西,你要是不给他,以后他可不会像今天这样亲近你的。”
侯爷笑着说:“我还能说话不算话吗?”
看看时间不早了,宁氏压下心里的烦躁,说道:“老夫人,侯爷,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摆饭了?”
今天大家都在老夫人这边吃饭,老夫人院子前面的穿堂左右两边都有吃饭的圆桌,地方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大家坐下之后,丫鬟们就把早就准备好的饭食一样一样的摆上桌子。
侯爷带着许棣,由世子许葳,嫡次子许荃,再加上许祺跟他的两个儿子,许蒲,许蕖,还有已经过了七岁的许葳的儿子许桦,许蒲的儿子许棕陪着,一起坐了一桌。
另外一边,老夫人由两个儿媳妇,几个孙媳妇陪着坐了一桌,剩下的许栀她们几个姐妹,加上还不够七岁的几个堂弟坐了一桌,而许柏呢,则是跟陈兆慈一起,坐在了从河西县带回来的那张儿童椅上。
看到那张儿童椅,姚氏惊喜地说:“这个椅子可真是新奇,这么点大的孩子坐着都能自己吃东西。”
陈兆慈笑说:“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做了一张这样的椅子,这柏哥儿啊,我们吃饭的时候他恨不能跟着一起上桌,盘碗碟子不知道给他摔了多少,后来我们就请了一位老木匠,帮着打了这样一把椅子,还别说,用起来挺方便的,吃饭的时候跟着我们一起,给他用个木碗木勺放上饭食,他就能自己吃。”
菜上齐之后,陈兆慈看桌上有一道瘦肉蒸的鸡蛋羹,就用勺子舀了一些给许柏,许柏忙活了一下午,肚子早就饿了,等陈兆慈给他系上吃饭用的小饭兜,他就赶紧拿起自己用惯的小木勺,舀了一勺往嘴里塞。
众人都觉得一个不到八个月的孩子吃饭这么乖巧也挺稀罕的,府里这么大的孩子,有些甚至还没有添辅食呢,结果长得真是不如许柏这样,虎头虎脑的,一看就壮实。
老夫人见了,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酸,高兴的是孩子这么小就能自己照顾自己,心酸的是,府里别的孩子这么点大的时候,都不会自己吃饭,许柏这孩子肯定吃了不少苦。
陈兆慈看老夫人的样子,就知道老人家是在琢磨什么了,笑着道:“老夫人,您可别以为柏哥儿这么点大自己学着吃饭不是好事,这样养出来的孩子才好呢,以后就不用担心孩子吃不好饭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咱们府里的孩子,哪里还要担心吃不好饭,不吃饭那是照顾的人不尽心。”
陈兆慈就知道这隔着辈的亲,其实是不讲什么道理的,但是老人家能心疼自己的孩子,陈兆慈还是很开心的,“您教训的是,是我们想得不周道。”
老夫人嗔怪地瞥了她一眼,“我也不是不分情理的人,孩子从小这样出息,我这当老祖母的,心里自然是挺高兴的。人家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咱们当人家父母的,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有出息。可是想着是一回事,看着就是另外一回事。我从小也是跟着我父兄在边城长大的,边城条件有限,我这老了就希望儿孙能过得好些。”
难得的老夫人说了这么多的话,大家都放下筷子听着,就连许柏都一边嚼着鸡蛋羹,一边竖着耳朵听着。
老夫人又道:“都说侯府的孩子金尊玉贵,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可是这锦绣堆是怎么来的,咱们也要让孩子明白。要教孩子像咱们的祖宗们好好的学着,家业继承了,可不是为了享受的,是为了能把这偌大的家业好好的发扬光大,让这侯府在后辈人的手里变得更好,否则,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老夫人当着一府的人说这些话,有些重了,侯爷带着人都站了起来。老夫人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坐下,“我今天的话有些重了,我还想着以后让你们像今天这样一直陪着我吃喝说笑,我老了,很多的事情都做不了,但是这个侯府是我眼看着它从过去的荣耀无限一直到今天这样。侯爷为了这个侯府殚精竭虑,可是独木难支,你们都是好孩子,我都已经半截身子入了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