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觉得自己现在这个年纪,是所有人都不设防的时候。
郑伯源笑着摸了摸许柏的头,说:“我觉得你是你们家最惹人稀罕的了。”
许柏有心不想让郑伯源摸自己的头,但是现在这个年纪,真的没有权力抗议,许柏心里一个劲地翻白眼,但是面上还是一片担忧的看着郑伯源。
郑伯源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叹了口气,说:“我就是觉得你跟我的弟弟一点都不像,我家的弟弟,成日里跟着我继母,既不出来玩闹,也不跟我说话。有时候在府里遇上了,跟他说几句话,声音大些他眼睛都能红,看着就跟我欺负了他一样,我父亲到了这个时候就会骂我一顿,时间长了,我也不愿意跟他说话了。”
许柏一脸天真地道:“郑哥哥,我觉得你的弟弟不是个好孩子,哪有大声说话都会哭的孩子。”
“我自然也知道有人在教唆他,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我父亲一直不去请封世子,就是在等弟弟长大,其实我真的不在意世子的身份,我想继承祖父的遗愿,去边疆守卫国土。”
许柏没有想到这个看着一脸倔强,甚至带着些戾气的少年,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郑伯源说完了,看着眉头皱起来的许柏,笑着说:“你看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呀,你都听不懂。”
许柏连忙拽着郑伯源的衣角说:“我懂的,我娘亲生我的时候,正好是北狄人来攻城,我可是在战火里出生的。”
郑伯源看着气鼓鼓的小家伙,没有来由的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好吧,那是我说错了。你看这个年糕,凉了就不好吃了,我给你倒一杯姜枣茶,你就在这边一边喝茶一边吃,好不好?”
难得郑伯源想要照顾人,给许柏倒了杯一直放在炉子上热着的姜枣茶,又找出两双筷子,递给许柏一双。
见许柏不接,郑伯源叹了口气,道:“柏哥儿,我真的是说错话了,我给你道个歉好不好?”
许柏听了,松开眉头,又问:“郑哥哥,我娘说你的亲娘很早就过世了,那平时家里都是谁照顾你的呀?”
许柏的话在郑伯源听来有些冒犯,但是看到许柏一脸的关切,他只好压着怒意说:“小的时候是我亲娘给我留下的奶嬷嬷照顾我,后来稍微大些,要搬到外院去了,我继母就作主把那些伺候我的人都给送走了,又给我重新找了几个小厮,还有两个伺候的丫头。”
许柏仗着年纪小,也不怕说错话,“你继母找的那些伺候你的人一定不尽心。”
郑伯源叹了口气,“当时我年纪还小,哪里能自己作主,我大舅知道我继母要把人撵走,就把那些人偷偷接到我娘亲陪嫁的一个庄子上,等我长大再把那些人接回来。”
许柏道:“那你这次为什么来河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