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听了世子这些话,脸上流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世子赶紧用手轻轻的捋着宁氏的背,小声地说:“你不要害怕,外面的事现在虽有些棘手,但皇上身体还好,几位成年的皇子都各自有自己的阵营,相互牵制。你平日里带着孩子们出门多注意些,特别是杳儿,她性情有些急躁,千万别让人把她当枪使了。”
宁氏想起即将带孩子们出席的那些诗会花会,又想起府里人多口杂,还不知道有多少个没安好心,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唉,这可真是……”
夫妻二人合衣睡下,世子睁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说:“父亲不让咱们动祝姨娘,她院子里的还是维持原样,至于咱们院那个小丫鬟,趁着这次处理,就送去祝姨娘院里,算是一次警告。”
宁氏也没睡着,轻轻的说:“好……这祝姨娘还真是深藏不露……”
永宁侯府原本并不多显于人前,但自从许荛去了河西,特别是河西大捷后,永宁侯府一下就成了朝堂的焦点。永宁侯是保皇派不想卷入夺嫡之争,哪个皇子的队都没站,反倒使永宁侯府越发成为众皇子争取的对象。
世子平日跟在侯爷身边,自然明白很多事情,他深知,在梁承帝退位、新帝即位之前,府里的日子怕是不平静。
翌日,宁氏第二天醒来时,世子已经不在卧房了。
吃早饭时,宁氏问:“嬷嬷,世子几时起的床?”
嬷嬷回道:“世子卯时就起了,世子特意交代让老奴别吵醒您,说您平日操持家事烦累,让您多歇一歇。”
宁氏舀粥的调羹停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嬷嬷,待会你让丫鬟把侯府的花名册给我拿来,趁着中秋节之前,得把府里的人调整一下。”
嬷嬷伺候的手一哆嗦,赶紧道:“夫人,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啊。”
宁氏冷笑一声:“这永宁侯府上上下下,哪样不是侯府主人的?既是府里的奴才、领着侯府的月钱,就得乖乖替侯府做事。想挣体面钱,还想挑挑拣拣?他们这是把自己当府里的奴才还是主子呀?”
嬷嬷听明白了宁氏的弦外之意,知道这事儿肯定是侯爷授意的,便赶紧点头应下来,又问:“三房的人回来之后,都是用自己带回来的下人,咱们是不是要给他们送几个伺候的过去?”
宁氏说:“三房的事你别管,他们人手不够会自己开口的,贸然给他们送人反倒是给他们添乱。”
李嬷嬷点了点头:“明年开春府里二姑娘要成亲,二姑娘的公爹冯大人,今年从吏部侍郎升迁至礼部尚书,二姑娘的嫁妆需不需要再加点?”
宁氏想了想:“这个事情我拿不定主意,我得跟夫人、老夫人商量。你帮我记着这事儿,回头我早些找她们定夺,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宁氏三两口就把饭吃完了,放下碗漱了口之后,赶紧换了件衣裳,就去了侯夫人吴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