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赶紧把荷包塞进袖子里。李嬷嬷等她收好,才说:“往后还请大妹子多帮衬我们大姑娘,到时候,这个,还有。”说着,李嬷嬷又悄悄比了个捻钱的手势。
许杲现在住的院子是清平伯府最后面的一个偏院,院子已经荒废了好些年,开春之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让许杲搬了过来。这里距离主院远,距离大厨房更远,饭菜到了这边,往往都是凉的,好在许杲还有个平时用来熬药的红泥小火炉,饭菜取过来之后,在炉子上热一热,也能下得去口。
许杲早上早早的起来,踏着晨露去清平伯夫人居住的主院,伺候清平伯夫人起床吃早饭,回来草草地吃了几口饭,中午又得去伺候清平伯夫人吃午饭,吃了午饭清平伯夫人歇午觉,她就得在一边打扇,好不容易清平伯夫人起床了,开始处理家务事,许杲就得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赶紧离开——清平伯夫人不让她插手家务事,听一听都不行。
许杲回来没一会,看到清平伯夫人身边得力的婆子急匆匆地过来,还以为又突然有什么事情呢。结果听到婆子让她替婆婆打圆场的话,许杲气的恨不得冲去婆婆院子里大骂一场,出了心里这口恶气。
看到李嬷嬷过来,许杲眼圈一下就红了。
李嬷嬷又摸出一个荷包,将清平伯夫人的人支开,扶着许杲一起走进屋里。屋内的墙倒是粉过,只是门、窗、房梁的漆均有脱落,大姑娘是春天搬进来的,眼下夏天都要过完了,这些都还没找人重新漆过。屋里摆的家居物件倒不寒酸,但这些都是大姑娘的嫁妆,全是从永宁侯府带来的。
李嬷嬷拉着许杲坐在一个矮榻上,心疼地问道:“大姑娘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被人这么作贱呢?”
许杲眼圈马上就红了,哽咽道:“嬷嬷,她管着家,想不让我出门就不让我出门,我原本是想着,既然这样,那我就关起门来过好我的小日子,谁知道她为了我的嫁妆,一再的逼迫于我。”说到最后,许杲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嬷嬷拿帕子帮许杲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老夫人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后,心里担忧,让我过来看望你,要把你接回家住几天。你简单的收拾一下,待会儿咱们直接走。要是清平伯夫人不让你走,你也不要着急,老夫人说了,这次要不能把你接回去住一段时间,她老人家就亲自过来。”
许杲听了,红着眼圈说:“都是我这个做重孙女的不孝,让老祖母她老人家跟着操心受累了。”
李嬷嬷从许杲房间里出来,正准备回正院,许杲开口道:“嬷嬷。我陪着您一起过去,我那婆婆要再在我回家这事上难为我,我就问问她,府里给我的请帖她扔到哪里去了。”
许杲每每回想起自己嫁过来的日子,便气得不能自已,她堂堂一个侯府嫡长女,就是因为要脸面,被她婆婆一点一点磋磨,如今竟成了这副样子。
李嬷嬷叹了口气,说:“大姑娘,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咱们想办法回家才是,直接撕破脸于我们不利啊。”
一行人回到清平伯夫人的院子里,清平伯夫人看到许杲跟着一起过来了,便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许氏,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还跟着一起来了呀?”
许杲还没说话呢,李嬷嬷就笑着说:“夫人,我们家老夫人因为大姑娘没有回去,已经两个晚上没有睡好了,来之前老夫人就交代了,让老奴带着我们家大姑娘一起回去。”
清平伯夫人听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嬷嬷,你看你这话,好像是我不愿意儿媳妇回家似的。许氏也好久没有回去了,我帮她好好的准备几样礼品,过两日我亲自派人送她回你们府上,你看怎么样?”
李嬷嬷笑着道:“我们三爷家的两个孩子,最喜欢的就是他们大姐姐,我就怕孩子们实在忍不了,等不及过两日他们大姐姐回去,明儿就过来叨扰呢。”
清平伯夫人听了,也陪笑着说:“咱们都是实在亲戚呢,让孩子们过来看看他们的姐姐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