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深深看了清平伯夫人一眼,行了一礼,道:“既然如此,老奴先告辞了。”
许杲把李嬷嬷送到二门之后,都还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呢,清平伯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一个婆子就过来道:“大少奶奶,夫人头疼,让大少奶奶过去伺候。”
许杲听了,扶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双腿一软就倒在地上,她几个丫鬟见了,个个哭天抢地的,有的喊大少奶奶,有的喊大姑娘,倒是把那个婆子看的目瞪口呆。
许杲的贴身大丫鬟,唤做青蓝,对着那个婆子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跟夫人禀告请大夫呀,没看到大少奶奶都昏过去了吗?真要出了人命,你赔得起吗?”
婆子被青蓝骂的往后一个趔趄,刚想要骂回去,看到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许杲,心里暗骂一句,一溜烟的跑去了清平伯夫人的院子里。
今天见到李嬷嬷后,许杲一面百般委屈涌上心头,一面又暗暗决定,必须要做出改变才行。她明白老祖母派了身边最得力的李嬷嬷过来,不仅是为了救她于水火,也是想借李嬷嬷之口,表达对她做法的不满。
许杲嫁妆丰厚,清平伯府这些年的经济状况却十分堪忧。程铠自小在清平伯的院子长大,跟清平伯夫人并不亲近,他下面受清平伯夫人宠爱的嫡子嫡女一大堆,以后婚嫁都要银子,清平伯夫人这才一个劲的盯着许杲的嫁妆。
娘家是她强有力、也是不能舍弃的后盾,婆婆是不断欺辱她的人,孰轻孰重,许杲一下便想清了。许杲豁出脸面躺在地上,耳边是丫鬟们卖力的哭喊声和婆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话分两头,清平伯夫人听完婆子的转述后,气的不得了,又摔了手边的一个茶碗,伺候的人见了,都噤若寒蝉。
清平伯夫人的脾气并不怎么好,现在又到了更年期,再加上府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更是让清平伯夫人这几年愈发的喜怒无常。
可再生气,也得给请大夫啊,清平伯夫人拿了府里的牌子,派人请了相熟的一位老大夫,老大夫看诊之后,对许杲的丫鬟青蓝道:“夫人身体娇弱,少思少怒为上,还需好生调养,不然恐有碍子嗣。”
青蓝唬了一跳,先前她还以为大小姐是装病不想伺候她那个恶婆婆呢,不想竟是真身子不舒服。青蓝赶紧给老大夫塞了一个红包,小声道:“我们家夫人前年小产过,后来也是仔细调养过的。”
老大夫点了点头,继续嘱咐:“小产伤身,再调养也不会跟小产之前一样,还需多多注意。”
青蓝连连称是,问老大夫要过药方之后,就安排人把老大夫送出了府。
自家小姐是这府里未来的女主人,如果没有自己嫡出的孩子,那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青蓝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拿着药方就要安排人去抓药。
许杲把青蓝喊住了,“青蓝,先不忙,明儿府里会有人来,到时候回家请老祖母出面,帮着从太医院请位太医看诊,那时再抓药吧。”
青蓝听了,一个劲的点头,“幸亏有老夫人在呢,大小姐,咱们这次回府里,千万别再藏着掖着了,该说就说,该哭就哭,得让老夫人和侯爷替你作主啊。老大夫的话您刚刚也听见了,这身子是您自己的,您得多为自己和将来的子嗣考虑呀。”
许杲红着眼圈说:“都怨我,自己顶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