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姨娘哈哈大笑:“愿赌服输?哈哈哈,你现在跟我说愿赌服输,当初你们怎么没有这样说,先皇年事已高,糊涂昏聩,你们为了保全自己,做下的那些糊涂事情,我祖父他老人家说一说怎么了?我祖父一辈子坦坦荡荡,结果呢,就是为了你们的粉饰太平,搭上整个祝府,我凭什么要愿赌服输?”
侯爷知道这么多年,祝姨娘心里的那口气一直憋着没有散,他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芍儿和荛儿的身份我们不会换回来,以后芍儿还是我们永宁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荛儿会一直都是你祝姨娘所出的孩子。”
祝姨娘听了,脸色惨淡,最后开口问道:“你这次回来,是要给我送行吗?”
侯爷点了点头,“这都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对芍儿网开一面,还给芍儿保留了侯府嫡出大姑娘的身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但是芍儿不会来看你。”
祝姨娘释然地一笑:“我原本就是应该死的人,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芍儿这么大了,我也算是对得起太子了,侯爷,还请你将我葬在我父母的身边,我离开他们太久了,以后就想着跟他们在一起。”
侯爷点头同意,许荛想了许久,他看着那个跪坐在佛前的消瘦的背影,觉得自己应该为原身问一句,:“姨娘,当年你把我换了,对我有没有过愧疚?”
祝姨娘慢慢的转过头来,逆着光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轻轻的笑了两声,接着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祝诜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许荛轻轻笑了笑,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他点点头,语气淡漠:“我知道了。”
祝姨娘去的悄无声息,原本就是一个不得宠的老姨娘,也没有太多人注意,侯爷安排人买了一口棺材,将祝姨娘悄悄地埋葬在城外一处坟地里面。
许荛当天下午就回到庄子,祝姨娘的事告一段落,他明天一早就得启程回甘州。陈兆慈在给许荛整理行李,看他呆呆的坐在炕桌前,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他的对面,问:“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情绪不太好啊?”
许荛叹了口气,“心里的感触比较大而已,兆慈,我以为咱们再这里过了这么些年,我已经适应的很好了。但其实不是,咱们从法制国家过来的,到底和封建的人治社会不同。”
陈兆慈知道,这是许荛跟着侯爷回去见了祝姨娘之后,听祝姨娘说起当年祝家的事情,许荛忍不住有感而发。陈兆慈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许荛。
许荛拉起陈兆慈的手,嘱托道:“兆慈,以后咱们说话做事情千万要注意,不然说不定真的会把一家老小的命给填进去,我是真的害怕。”
陈兆慈保证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就好,我一定说话注意,我还会管好孩子们。”
陈兆慈又趁许荛还没走,赶紧把准备安排许棣明天秋天完婚的事说了。
许荛听了,惊讶的说:“这么早啊?”
陈兆慈便讲了一遍前些日子周家的事,接着解释道:“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家许棣,长得好,又是举人,成了亲,就能断了别人的念想,省的生出事端。其实明年成亲也挺好,成了亲之后就让他带着悦溪去许茹家里读书。”
许荛琢磨了会儿,便点了点头:“那行,我回了甘州找个时间就去李家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