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担心的说:“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陈兆慈宽慰道:“你放心,棣哥儿一定会把四丫头好好带回来的。”
宁氏跟陈兆慈一起往内院走,宁氏道:“养儿育女都是债,小时候怕不能好好的长大,长大了,又因为这婚姻大事跟我闹成这样。”
陈兆慈道:“四姑娘是个有想法的。”
“有什么想法啊,都是我跟他父亲从小惯坏了,总想着她是嫡幼女,我们也不指望她找个什么高门大户做什么当家主母,就找个人品好的,家世也不要求多好,只要能对她好就行了。谁知道她竟然跟我来这么一出,三弟妹啊,我这些天一颗心就跟放在沸水里面煮过一样,偏又不能跟她父亲言明,他们这些当父亲的,有几个像你们家三爷一样,对孩子那么有耐心。”宁氏说着说着,就对陈兆慈心生羡慕。
陈兆慈笑着回道:“大嫂,其实养孩子,还是得把孩子往好了培养才是,哪怕是以后觉得这些本事她用不上,总归是学到自己的身上,就是自己的了,就像你说的,不指望四姑娘去当什么当家主母,可是姑娘们到了议亲的时候她看到姊妹们嫁的好了,非得闹着要嫁个高门怎么办?”
宁氏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也不敢把孩子往高门里面嫁,就我们家杳儿的脾性,嫁过去不是结亲,而是去结仇的。”
许棣坐的是府里一辆很平常的绿帷清油马车,这样的马车大街上很多,那些家有薄资的人都可以置办一辆。
许杳从马车上小小的窗帘望出去,就看到外面的大街上跟白日里不是一般的景象,开门的店铺前面都点上了灯笼,有些小摊位跟前也是挂着灯笼,还有那讲究的,用了透明的琉璃瓦做了灯罩,灯笼明亮了很多。
眼下琉璃的应用越来越广泛,不光是做一些比较精巧的器具,有些人家还把做工不是很精致的琉璃安在窗户上,屋子里白天亮堂,比用窗户纸还能够挡风,不过因为制作工艺的问题,能够用得起的人家毕竟是少数。
许棣挣了钱之后,就把老夫人的房间,侯爷的书房都换了琉璃的窗户,包括他自己的院子,也都用上了明亮的琉璃。
许杳好奇的看着外面,女孩子虽然能够到大街上游玩,但只是限于白天,晚上出来的机会很少,许杳也就是有一年上元节跟着家里的兄弟姊妹出来看灯,因为当时人多,老夫人让看看就赶紧回去。
许杳看了一会,索性把帘子放了下来,问许棣:“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许棣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许杳低着头说:“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钻牛角尖,做事情不管不顾,可是我要能管住自己的心,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大哥,我保证,我就只见他一面,然后我就跟你回府。母亲还要送我去辽东,也不知道将来会把我指给哪户人家……”
许棣问道:“四妹妹,你到底想嫁一个怎样的人呢?”
许杳想了半晌,回道:“我原来想着,就嫁给杨世子那样的人,看起来脾气好,对人温和有礼,可是他已经跟表姐定了亲,我要是继续追着他不放,会成为别人的笑柄,咱们永宁侯府也会被人耻笑的。”
许棣笑着说:“你还挺懂道理。”
许杳撇了撇嘴,道:“我又不傻。大哥,女孩子长大了,即使嫁不到自己喜欢的也一定要嫁出去吗?我看有很多男人可以不娶妻,为什么女孩子就一定要嫁人呢?”
许棣摊手,“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呀。”
“我们女孩子,其实有些时候不比家里的兄弟们差,凭什么我们就只能等着嫁人呢?大哥,我真的想不通,我觉得我是想做些事情的,但是我又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老祖母说我既然不知道要做什么,那就出去看看去,我母亲让我先去大姐姐家里呆一段时间,然后还要让我去茹姑姑家里,看看茹姑姑家、开的书院。”
许杳说到这些,眼睛里面有光,看的许棣心里有些难受,这些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不乏自己有想法有理想的,可是却只能够困囿[yu]于小小的后宅,就像那些被折断翅膀的小鸟,怎么使劲都飞不出去。
见许棣没有回应,许杳又道:“大哥,我都想好了,我趁着这次出去,好好的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然后到每个地方都要给老祖母写一封信,等以后我还要把我的这些信集结起来,编一本我的游记。”
说到自己的想法,这个小姑娘语气里虽然还是带着一些的羞涩,但也充满着对未来的向往,许棣点了点头,“人就得有想法才行,只要不是走了弯路还不听劝,大哥就支持你。”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许棣撩起衣摆,直接跳下马车,许杳跟在他的身后,从架好的梯子上慢慢下来,这才发现马车停在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院子门口。
许杳有些奇怪,不过没有问许棣,而是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