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许芍来侯府借人手,当时陈兆慈就知道杨嗣英被人掳走的事,陈兆慈觉得可能是许棣做的,只可惜一天都没见到许棣的人影,想要找他问问都找不到人。
陈兆慈是许棣的亲妈,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脾气她还能不清楚嘛,许棣这个人,最是护短的。许杳是许棣的堂妹,在家里姊妹们怎么吵怎么闹都行,那是自家人间的矛盾,但是外面的人欺负过来就不行。
许棣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带到了陈兆慈的院子里,屋子里就陈兆慈和路嬷嬷两个人,陈兆慈看到许棣,皱了皱眉,说:“你喝酒去了?”
许棣道:“马鸣马大哥来了,我陪着喝了两杯,娘亲,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我跟你们坦白。”
陈兆慈有些狐疑的问:“你今天怎么这么痛快?”
“我这都忙活了一天了,晚上又陪着喝酒,实在是累得慌,我跟你们说完了就回去睡觉去。”
路嬷嬷给他倒了一杯茶:“你先喝点水。”
许棣也是觉得口干舌燥的,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后解释道:“我什么脾气娘和嬷嬷也清楚,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爬到咱们家头上作威作福。这几天我让人摸清楚了杨嗣英的行踪,正好早上马大哥带着几个特战队的兄弟来了,我就请他们出面,把人给掳到了京郊的山上。”
陈兆慈道:“你倒不如半夜把人绑出来打一顿解恨呢。”
许棣摇头道:“那样太便宜他了,他这人最好的就是脸面,那我就让他丢尽脸面,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兆慈道:“确实,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要害无辜的人,这样的人最可恨了。”
路嬷嬷也跟着说道:“确实是可恨,只可怜了咱们四姑娘,也幸亏咱们棣哥儿能够提早识破了。”
许棣摆了摆手,说道:“嬷嬷,我要是不让杨嗣英知道咱们府里不好惹,以后他还会把歪脑筋动到咱们府里来,永宁侯府在外人看来可是软柿子随便捏呢。”
陈兆慈叹了口气:“早些年老夫人让咱们韬光养晦,可惜自你父亲这辈起,就只出了你们父子两个争气的,还都是庶出这一支。在很多人看来,永宁侯府后继无人,以后也就这样了。”
许棣道:“所以呀,家里的姑娘们约束好了,别在外面招惹是非,男孩子要好好的读书,这个世道,要是想有好前程,不肯读书可就得去边关挣军功了。”
路嬷嬷附和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天下这么多的读书人,不是努力了就能考中进士的。”
“大家都是读一样的书,考一样的试,除了天分,只要是有毅力,有恒心,总能有收获,所以嬷嬷,到了这个时候,读书的方法,应试的准备,那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路嬷嬷笑着说:“你说的这些嬷嬷都不懂,嬷嬷就是觉得,咱们府里这些少爷们,除了你,别的已经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了,成日里要去族学附学,可是连个秀才都没有考出来。”
“他们没考出来,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压力,整天混日子去的。我已经跟祖父说过这件事了,相信祖父很快就会有所行动,催着我这些堂弟们上进。”
外面杨家世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许家人却没什么精力去琢磨这些事情了,起因是永宁侯辞退了族学原来的先生,从外面请了两位很是严厉的回来,还给族学的学子们定下新的规距,学的好的,受了先生的夸奖的,都有奖励,学得不好的,受了先生的罚,回家还得受罚。
这许家族学,可不单单是侯府的孩子在念书,还有一些许家宗族的孩子,有些孩子受不了新先生的严厉,回家就哭诉。
家长开明的,觉得严师出高徒,先生严厉了自己的孩子也能够出息,也有些舍不得孩子受苦的,索性就让孩子回家,打算重新去别家的学堂附学。
族学里面的事情闹得许家上下人心浮动,也没有精力管外面的事情了。
许桦已经是童生的身份,再考就是秀才,换了先生之后,许桦就是先生们重点关注的对象,许桦现在忙的饭都没工夫吃,伺候的人看了心疼,就找到宁氏这里来。
宁氏不知道侯爷是个什么意思,晚上世子回房睡觉的时候,就问了世子。
世子说:“父亲也是为了孩子们好,盼着他们成才。”
宁氏叹了口气,说道:“我看父亲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咱们桦哥儿,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哟,他虽然自己不说,可是一直这么辛苦,我生怕孩子的身体受不了呀。”
世子严肃地道:“你给孩子们做好吃的喝的,照顾好他们的生活就是了,至于学业,都听父亲的。孩子们年纪越来越大了,学业压力增加是应该的,”
关于杨嗣英的各种传言,时间久了也就没什么人提起了。赵家和杨家最近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两家的联姻,日子定在许棣的婚事之前,但是隔得挺近的。
天气越来越热,永宁侯府池塘里的荷花开了,粉的白的好看极了,陈兆慈让许棣给她采了几朵开的最好的,裹了蛋液炸了吃。
看着清洗干净的荷花,路嬷嬷有些惊疑的问:“这花还能吃吗?”
“当然能吃了,放在油锅里炸透了,再裹上一层糖霜,又甜又香,好吃的不得了。”荷花的营养价值比较高,对人体也好,可以解热解毒、去湿消风、活血止血、美容养颜等,是很好的药膳食材,所以陈兆慈知道的比较清楚。
许棣为了采这几朵花,硬是下到池塘里面,这会已经在院子里把腿上的泥清洗干净了,挽着裤腿站在厨房门口,“这个世上大多东西都能吃,但看你怎么处理,处理好了,或蒸或煮或炸,总能够入口的。”
许棣想起曾经跟着特战队员去野外生存,那些爬虫类的抓到了直接就给塞进嘴里面,一开始也是受不了,但是饿上两天,想要活下去就得硬往嘴里塞。
陈兆慈亲自掌勺,这可是很难得的,院子里的人都围着看着,看陈兆慈把热水焯过一遍的花瓣沥干水,放到蛋液和面糊的混合液中一蘸,再放到四成熟的热油里面,略微的炸一炸,然后赶紧捞出来,等油烧到六成热,再倒进油锅复炸几秒,然后马上捞出来。
这样做出来的炸荷花,不仅酥脆可口,造型保持的还好。
几朵荷花炸出来后硬是放了满满一竹篮,陈兆慈趁热让人给老夫人送过去了些,又给府里几位主子送了点,剩下的就跟孩子们和路嬷嬷蘸着糖霜吃了。
路嬷嬷第一次吃这个,觉得有些别扭,但又不好拂了陈兆慈的好意,轻轻的咬了一口,直觉得嘴里一阵甜香,比起那些点心来还要好吃好闻,几口就把一个花瓣给吃光了,吃完还不忘夸赞,“真没想到,这花瓣竟然也这么好吃。”
陈兆慈自豪地说:“只要方法对了,什么食材都能够做出好吃的。不过有些花草吃了对身体不好,需要好好的查验一下才行。”
几个人围在厨房门口,说了好一会关于吃的,路嬷嬷看看时候不早了,便说道:“我带着人把做被褥的布给洗了,这会太阳好,应该能晒干。”
陈兆慈赶紧说:“我也一起去,还有那些棉花,管家说去采买了,再过几天就能给咱们送过来,咱们先把许棣的被褥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