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杳听了,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说:“大哥,我觉得你能是我大哥,真是我的福气,杨嗣英是京都出了名的脾气好的人,大家都说他温文尔雅,是读书人的典范,但多少人知道他背后竟然是这样一副面孔呢?我不是瞧不起那些断袖之人,我就是觉得杨嗣英欺骗了那么多人,他就不是个好人。”
小姑娘的脸气得通红,但是又不会骂人,最后竟然憋出来一句不是好人,倒是让许棣轻轻的笑了一声。
许棣道:“谢谢你觉得我是个好大哥,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有些人擅于戴着一副漂亮面具生活,而有些人呢,则是喜欢随心所欲的生活,你不能把自己的活法强加在别人身上,这个是谁都说服不了谁的。”
“大哥,我一直觉得杨嗣英跟别人不一样,谁知道他竟然是这样的人,还比不上咱们府里几位哥哥弟弟呢。”
许棣开玩笑道:“咱们府里的兄弟们怎么了,他们要是知道你们几个将来出嫁受了委屈,也是愿意替你们出头的。你不要觉得他们现在还小,不顶事,人总有长大的时候不是吗?”
许棣看许杳脸色不是很好,耐着性子宽慰道:“你要心里难过,就在这里哭一场,等咱们回府后,这事可就得翻篇了,你以后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把这个人记在心里。”
许杳鼻子有些酸,可她却没有哭:“我哭什么啊,我现在觉得心里挺膈应的,算了,不说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许杳总归是侯府教养长大的姑娘,对许棣再是尊敬,本性还是带着一些跋扈的,这会撅着嘴坐在马车上,倒是让许棣觉得这样的小姑娘,性格鲜明,才是小姑娘该有的样子。
到了侯府门前的那条胡同,许杳叹了口气,道:“大哥,这些话我只对你讲,我觉得我真是瞎了眼了,分辨不清楚是非,也幸好我母亲一直没有放弃我,想了办法让你带我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我保证,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许棣欣慰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伯母做这些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大伯母的生活阅历比你丰富,你不能分辨的是非,她能够分辨,她不顺着你,是因为不忍心看你撞南墙。”
许棣的话,让许杳陷入沉思,许杳本来就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稍一点拨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许棣看许杳听进去自己的话了,自己也算是不负所托,心里的成就感还是挺大的。
到家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宁氏拉着陈兆慈一直在垂花门那边等着,看到马车进了角门,赶紧过来迎着。
许杳已经把许棣的话琢磨透了,再看到宁氏在两个挑着灯笼的丫鬟的陪伴下疾步朝自己走过来,只是觉得满心的惭愧。
宁氏有些担忧的看着许杳,又看了看许棣。
许杳对着宁氏认真的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道:“母亲,女儿不懂事,连累母亲操心了。”
宁氏一听,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这可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啊,是个什么脾气自己很清楚,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这么郑重地道歉,宁氏心里非常的惊讶,但还是赶紧搀着许杳的胳膊,说道:“好孩子,你能够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棣哥儿,伯娘多谢你。”
许棣笑着说:“都是自己家的兄弟姊妹,这是应该的,时候不早了,伯娘,您快些带着四妹妹回去梳洗,我也送我娘亲回去了。”
陈兆慈带着两个粗使的丫鬟过来的,白微白蜜最近忙着整理陈兆慈的一些医学上的心得体会,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端坐在炕桌前用功。
把陈兆慈送回院子时,路嬷嬷正在院子门口等着,看到许棣打着灯笼送陈兆慈回来了,赶紧迎上去:“棣哥儿可算是回来了,我这担心了一晚上。”
许棣搀着路嬷嬷的胳膊,说道:“我就是带着四妹妹出去一趟,又不是去跟人家打架,您有什么可担心的。”
路嬷嬷道:“话是这么说,谁知道你们去了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人呢?这万一有人不长眼,跟你们闹起来,你们吃了亏怎们办?”